前头一顶金辇掀开了帘子,一小小的身影从金辇内跳了出来,站在金辇上双手叉腰,用稚嫩的童音笑嘻嘻的喊道:“贾瓒,我来啦。”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南阳小郡主。

他倒是没有在意南阳郡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是越过她小小的身子,往金辇中扫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

这位怎么来了?

金辇之内不是永安帝,而是一个身穿龙袍的老人。

他身形高大,与永安帝一般无二,皱纹深如沟壑,眼眸深邃如海,周身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坐在金辇内的脊梁笔直,如历经沧桑的松柏一般。

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即便他一言不发,也依旧能让人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感。

贾瓒稍稍扫视一眼,连忙低下头,双手叠在额前,大礼参拜道:“见过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金辇上的南阳小郡主,见他不理自己,顿时皱了下鼻子,撅起小嘴不满的看着他。

“月儿,在上皇面前不得无礼,还不下来”,金辇旁边,忠顺王走了过来,大声斥道。

“哦”,小郡主不满的回了一声,还是乖乖的蹲下身子,让下面的太监将她抱了下来。

金辇内,太上皇在身边太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并未下辇,也不言语,就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贾瓒。

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有力的道:“贾瓒,朕,记得你……”

“承蒙上皇挂念,臣铭感五内”,贾瓒回道。

“呵呵呵”,太上皇没有说话,而是发出一道冷笑。

金辇旁,永安帝身着龙袍,背着双手,神色淡然的走了过来,对太上皇躬身一礼,口称:“父皇”

太上皇扫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目光越过贾瓒,看了一眼他身后将官,问道:“皇帝组建新军,你训练的如何了?”

贾瓒心头冷笑,他就知道,太上皇不会闲着没事出宫的。

来者不善啊。

行礼道:“回上皇的话,虽时日尚短,却也有了一些成效。”

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余天而已,武宿卫虽然现在拉出去打仗,还稍微欠些火候,但应付检阅,完全足够了。

太上皇轻笑了几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拉出来让朕瞧瞧,你若是办的不错,便是于国有功,朕重重有赏。”

接着话锋一转,语气森然道:“若是朕不满意……你这折冲中郎将……也就没必要当了……”

“父皇”,金辇下,永安帝出声打断。

太上皇瞧了他一眼,怪笑道:“怎么?皇帝舍不得?”

“儿臣不敢”,永安帝面色依旧淡定。

“你不敢?”,太上皇脸色阴沉了下来:“这天下间,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父皇说笑了”,永安帝语气不急不慢的说道,面色依旧如常。

太上皇冷哼一声,一甩袖子钻进了金辇,喝道:“入营”

“起驾~”,有太监高盛呼道。

永安帝望了身边的忠顺王一眼,转身上了后面的金辇。

贾瓒等人让开道路,站在一旁。

这时,忠顺王走了过来,压低声量问道:“没问题吧。”

贾瓒对他笑了下,道:“若是太上皇不满意,臣敢提头来见。”

利用后世操典训练出来的军队,战斗力先且不论,面对检阅时,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太上皇这种没有见识过的古人,绝对会惊掉下巴,便是鸡蛋里硬挑骨头,也无处下手。

见他敢如此打包票,忠顺王一愣,半信半疑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