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过来!”,杨楷又怒吼道。

贾瓒连忙躬身上前:“老太傅……”

“你自个瞧瞧,你这写的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杨楷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字画前,指着墙壁厉声喝道。

“笔锋轻浮软弱,交笔过于拖沓,中锋太细,侧锋又太厚,写的如鬼画符一般,亏你还有脸挂出来。”

他似乎是被气着了,满是皱纹的脸涨的通红,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看的贾瓒冷汗直冒,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抽过去。

“晚辈不知天高地厚,让老太傅见笑了。”

贾瓒满脸尴尬,将墙上字画给扯了下来。

其实他的字也没有那么的不堪,水平还是在的。

只是他现在的这两下子,落在杨楷和简成这般学界泰斗眼中,实在是不够瞧。

“杨师息怒,学生回头会好好督促他的”,简成上前搀扶住杨楷,轻声劝道。

杨楷深呼吸几口,终是缓了过来,遂转头盯着贾瓒,嘴巴张开了下,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幽幽一叹,道:

“瞧你笔锋,确有几分火候在,以你年纪能有这般水平,倒也难得,却是疏于练习,尽数荒废了下去。”

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老夫也知道你诸事缠身,可画也就罢了,法一道却是万万不该落下,便是再忙,也要抽时间练习。”

“你以后是要去做大事的,就这般字迹,传于后世,岂非让人笑话?”

贾瓒的确对法并不怎么在意,可仔细一想,这老头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以后称帝后,不论他自己情不情愿,他的字画或多或少也都会流传至后世。

要是功力不到家,那确实会让人嘲讽。

“晚辈受教,今后必定会勤于练习”,贾瓒躬身行礼道。

杨楷也不知他是真心受教了,还是只嘴上说说,缓缓摇头,问道:“你返京后这几日,可有要事要办?”

“额……”,贾瓒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除开要向陛下汇报之外,若是辽东不出意外,便也没什么要紧的。”

“好”,杨楷脸上终于是浮出笑意,抚须思索了一阵,道:“那后面这几日,便抄录几遍遍四五经,不日送到老夫府上来,老夫要检查是是否真的用心了。”

“这……”,贾瓒额头直冒冷汗。

四五经总共加在一起十几万字,用手去抄,还是用毛笔,只一遍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好几遍。

“额……回太傅,晚辈方才想起,离京前,陛下曾提起过要重新招募训练新军一事……”,贾瓒匆忙之中,只好将永安帝给抬了出来。

“少废话,让你抄便抄”,杨楷也懒得理会他,一甩袖子背着手往外走。

简成连忙也跟了上去。

行走前,他还转身冲贾瓒笑了下,道:“你小子弃笔从戎也就罢了,字写得也越来越差,给我用心抄录,不然出去别说是我学生,我丢不起那人。”

言罢,也不给贾瓒说话的时间,转身便走,留下厅内贾瓒自己在风中凌乱。

“四五经……”,贾瓒口中嘀咕了几声,唉声叹气的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