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王子腾等管家走后,面色浮出一丝惨笑,摇头不已:“安大人,你女儿也有了身孕,你也该安息了……”

“爹爹!”

后厅环佩叮当,珠帘响动,一阵轻柔脚步声袭来。

正是胸怀宽广的王清淑。

但见一身嫩绿色襦裙之下,一对无法遮掩的车灯随着她的脚步上下跃动……

“爹爹,您回来了”,王清淑行至王子腾身前,屈膝一礼。

王子腾点点头:“啊,回来了。”

“北征可还顺利?”,王清淑亲自给他续上茶水,轻声问道。

闻言,王子腾面上犹带黯然之色,却又强笑道:“虽有波折,但总体还好。”

然而王清淑俏脸却猛地一寒,凝眉轻喝道:“爹爹果真不与我说实话,是欺我只是个在后宅之中摆弄女红,不闻窗外之事的弱女子不成?”

“额……”,王子腾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王清淑更进一步,仔细望着自己父亲脸色,问道:“爹爹,咱们家现下,怕是不大好吧。”

王子腾无奈的长长一叹,便也不再隐瞒:“此番北伐,着实一言难尽。”

说着,他面带愤恨的道:“九边士卒大都不堪一用,士气低下,训练散漫,为将者也尽是一群酒囊饭袋。”

“尤其是那个曾正杰,处处给北征使绊子,不是粮草运送不及,就是兵员补充推三阻四,十足的一个蠹虫。”

望着盛怒之下的父亲,王清淑叹道:“北征不顺,父亲定是会被推出来问责,我家已然大难临头,女儿虽不知朝堂之事,但近些时日家中的事,却也可见一斑。”

“家中的事?又出什么事了?”,王子腾一愣,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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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管家可没跟他提起这些。

王清淑摇头道:“保宁侯府前些日子来了人,说起了退婚一事,父亲身在边关无暇顾及,我便同意了下来。”

“什么?”,王子腾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这么大的事,为何老唐未与我说?”

老唐便是王家的管家。

王清淑道:“我是不让他说的,这事还是女儿亲自与父亲说比较好。”

“你……你糊涂,这般大事,岂是你一个女儿家能擅自决定的?”,王子腾余怒不减,冲着她大喝道。

但王清淑面上不减分毫惧色,反而直着身子与他对视,气势不弱分毫:“人家都摆明看不上咱们家,再留着有何用,平白让人瞧不起,还不如就这般快刀斩乱麻的好。”

“你……”,王子腾怒气更盛,右手高高扬起,作势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但这巴掌却是不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良久,他长叹一声,手无力的耷拉下来,满脸落寞。

王清淑也知道这事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这年头,哪里有女儿家自个决定要不要退婚的?

她上前搀扶着王子腾坐下,语气软了下来:“父亲,你也别为此事生气,他们赵家既然来退婚,那便是摆明了要让咱们家难堪。”

“那日父亲不在,母亲又有些慌神,乱了方寸,如若女儿不及时出马,还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现下此事被女儿给应下,他们赵家便坐实了个趁着父亲不在,欺负女眷的名头,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笑话他们。”

“左右是他们赵家丢了大脸,父亲反而因为不在京城,面上并未受损,我王家也因此受人同情,如何不是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