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叶晋江就在温暖的陪同下来到医院。

在进岳母的病房前,叶晋江还是做了两个深呼吸。

温暖静静看着他,尝试体会他此时的心情。他是紧张还是难过,他是遗憾还是后悔?

叶晋江进了病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岳母。

这些年,他并非对岳母不闻不问,相反他一直关注着她的病情,也经常偷偷给医院钱,让他们全力以赴照顾好老人家。

但是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来看岳母。

这样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力太大。岳母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但是任何人都知道,那是接近死亡的一种状态。

叶晋江往病床前走,但每一步都那么难。

曾经他们是相处和睦的家人,他从岳母那里感受到的母爱并不比自己母亲给的少,但是妻子的死让岳母对他彻底失望,从此两个人不再往来。

如果不是还有叶禀刚作为他们之间的割不断的联系,他们之间就一丝关系也没有了。

终于走到病床前,叶晋江弯下腰,轻声喊:“妈!我是晋江,我来看您了!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外婆的眼皮动了动,眼睛没有睁开,但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握住岳母的手,叶晋江失声痛哭,“妈,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忆兰,更对不起禀刚!我傻、我笨,着了别人的道!但是妈,我从来没有想害忆兰啊,我只是以为我能处理好一切!这辈子,我只爱过忆兰一个人!”

“外婆!”叶禀刚喊,“爸,外婆睁开眼了!”

外婆的眼睛已经浑浊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清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但是她终于能安心地走了。

收到外婆的死讯,有律师匆匆来到,读了她的遗嘱。

她的所有遗产都归叶禀刚所有,她的遗愿是和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葬在一起。

没有一点出人意料的地方。

这位马上要八十岁的老人就这样走了。

因为她希望葬礼只有亲近的人参加,所以她的葬礼真的很安静。

除了叶晋江、叶禀刚和温暖,还有蔡伯章和他母亲。

让叶禀刚意外的是,叶禀强和于沐也来了。他们和他一样给外婆戴孝,还陪他一起守灵。

事后,叶禀刚问叶禀强为什么来?

叶禀强说:“小时候,我有时候跟你去外婆家,外婆对我和你一样好!”

叶禀强还说:“外婆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从来没把对大人的怨恨转移到我身上一分一毫。所以,哥,这些年你就算不见我,但你从来没有恨过我,对吗?”

“谁说没有恨过你啊!”叶禀刚转头不看他。

给外婆办完丧事,叶禀刚就回公司上班了,于沐也回了于氏。

按着事先商定的,叶禀刚给叶禀强找了一个严厉的老师带他。然后叶禀强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学什么都很快,而且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得知是这样的结果,于沐忍不住找算他,“叶禀强,你是不是一直在装傻充愣骗我?”

“傻是真傻,但不笨!”叶禀强并不躲于沐的小拳头,“爸一直不想我和哥争,如果我学好了,爸就会担心。反正不愁吃不愁穿,我就玩呗!”

于沐瞪他,“那你现在怎么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