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怿今日身着一件长款咖啡色大衣,显得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宛若一名儒雅学者。

可连峤知道在那温雅的外皮之下,潜藏着的是一颗黑暗且恶劣的心。

叶景怿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连看向她的目光都没有那么黏腻了,反而带着几丝可怜。

连峤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她今天穿得也不差啊,起码打扮得很干净。

但是很快,连峤就知道他这种情绪是为何而来了,因为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请柬,递给了她。

“今天晚上是喻亭和谢仪宁的订婚典礼,这件事,你知道吗?”

说完后,叶景怿紧紧盯着连峤,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我不知道。”

原来如此啊,她昨天就发现喻霖特别烦躁,好几次想跟自己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原来是喜欢的人要订婚了。

叶景怿忽而轻笑,浅黑瞳孔中细丝浮动,神色玩味:“喻霖没告诉你吗?我还以为他会带着你一起去。”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又为什么要带着我一起去?”

而且周六又不是她的上班时间,喻霖要她去,她也不会去。

“因为,”叶景怿本想把她对喻霖很重要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想了想,要是隐瞒不说,不是更有意思吗?便换了个理由:“你不是平常都陪着他吗?我想,他应该会带你去。”

连峤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真相是怎样的,她根本不在乎,只是语气平淡地回道:“周末我又不陪着他,就算他要我去,我也不会去。”

谁想加班啊?

反正她不想。

“是吗?他要是听到这句话应该会很难过吧。”

叶景怿听到这话,心情好极了。

喻霖明明早已深陷其中,却还浑然不知,而罪魁祸首却犹如局外人一般,冷漠无情,他很想看看当事情败露时,会是怎样一番盛况。

光是想想,他整个人就激动得灵魂都在颤抖。

“哦。”

她说的是实话,喻霖难不难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景怿的舌头扫过齿尖,坐下来,目光湿滑地盯着连峤:“你说,我要是把你这话告诉喻霖,他会怎么办?会不会对你很失望?”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

连峤特别无奈,这位叶医生,怎么总想看好戏?

也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连峤,这话你敢当着喻霖面说吗?”

叶景怿心情更好了,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绝情,喻霖这次真的会栽一个大跟头。

“敢啊,如果他问的话,我就会说。”

她当然敢说,是实话有什么不敢说的,她向来敢于承认自己的感情。

叶景怿满眼笑意地看着她,其中隐藏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好啊,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叶医生,这请柬是给你的吧?你如果要去的话,今天晚上会提早走吗?如果提早走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提早下班啊?”

连峤不想去管他在想些什么,反正肯定是些不可见人的心思,她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早回去。

叶景怿的目光随意从请柬上掠过,毫无兴趣,反而落到连峤身上时,兴味盎然。

“你不喜欢待在我这里?又或者说你不喜欢待在公共场合?”

连峤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就是能早回去当然最好。”

叶景怿根本不信她,胸有成竹地说:“连峤,你在说谎。”

连峤回道:“我没有,只是可能我们俩对于不喜欢这个词的理解有一些偏差。在你看来,喜欢的反义词就是不喜欢,而在我这里,这两者之间有一个过渡地带。”

连峤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而且说谎比说真话更累,从你身上也能体现出来,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脱下眼镜了。”

连峤神色自若地看着他,语气也轻松随意。

“连峤,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别太自以为是。”

叶景怿的双眸里猛然刮起一阵飓风,神色翻涌不定,语气冷戾森寒,宛若从地狱爬来的恶鬼一般。

“我从来没说过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别冤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