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鲛人令戈经历了此生最为屈辱的一次变身,他堂堂鲛人族第一勇士,却被迫在两个人类面前进行变身,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可气的是他从战斗形态变回常规形态不到两息,对方又强行要求他变回去。

这拿他耍着玩?

于是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很想维护一下自己作为鲛人族第一勇士的尊严,可对面这个持剑的男性人类正挑着眉毛看着他,颇有一种你动一下试试的态度,于是令戈决定忍了。

人族有句话说的很好,能屈能伸真丈夫。

他决定不和这两个粗鄙的人族计较,变回战斗形态,冷哼一声返回公主身边。

肖潜很满意对方的态度,低头却见姜婵正笑得一脸狭促,顿时干咳一声,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没穿衣服!有伤风化!”

这个理由找得真好,当时姜婵救他的时候肖潜也没上衣穿,都打碎完了,有伤风化啊……

肖潜也立即反应过来,辩解道:“我不一样。”

姜婵眨眼:“哪儿不一样?”

“我……”肖潜一时语塞,想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嘴一别过脸去,“反正就是不一样。”

姜婵想大笑,又觉得不妥,只好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忍笑忍得很辛苦。

好吧,这本该开向高速公路的车愣是被肖潜开进了幼儿园。

肖潜望着怀里的姜婵发愣,她的脸就埋在他的胸口,像是想起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正在低低的笑,笑得肩膀都在发颤,一侧长发延伸至他的臂弯垂落,肩膀的弧度下露出而后一片雪白的肌肤,一路延伸进后背衣领深处。

他不知道姜婵到底在笑什么,但又觉得好像有些若有似无的奇异,像钩子,又像小刷子,牵动着他的心神,令他无法忽视。

怀里的人笑得轻抖,温热的呼吸在胸前缭绕,连带着整片胸口都像着了火,不自觉的生出许多怪异的绮念来,令他一时有些难以自抑。

姜婵忽然感觉肖潜抱着自己的手臂好像紧了一些,随着手臂越收越紧,这个怀抱也越来越热,挤得她几乎有点喘不上气来,胸腔里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短暂的疑惑过后,她又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肖潜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现在是个成年人。

转过脸时,正见肖潜低头,朝阳已出大海,背光下他脸上的光线很暗,只是眼睛却越发明亮,瞳孔深处是一片燎原的火。

多年压抑的情愫一直沉于心底,再见之处的惊愕质疑,到失而复得的狂喜,直至情念如河流,奔涌而出,从而生出一股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渴望,一息燎原。

“肖潜。”

突如其来的声音突然将他惊醒,回神时发现怀里的人已经被他箍得很紧,姜婵几乎已经是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胸前,被勒得脸色发红,呼吸急促。

那股燎原的渴望迅速平息下去,肖潜脸色一变,连忙放松手臂,重新给姜婵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

他刚才在想些什么?她还伤着,自己怎么就……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肖潜低头急声道,伸手去探姜婵的手腕。

姜婵避开了他探脉的手,转而举起双手将他的脸掰正,注视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肖潜,当年那句话,如今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特别喜欢那种。”

肖潜怔住不动。

姜婵笑了,眼中有细碎的朝阳金光:“所以,我愿意的,你对我做任何事情,都不是冒犯。”

话音未落,肖潜骤红,只抱着她往怀里搂了搂,凑近往她发间吻了吻,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