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妖圣咆哮一声,大量灵光汇聚胸前,古老铭浮现,一股炽盛的光芒冲天而起,直接将那支染血的青铜古戟斩断!

青铜古戟被斩断,九灵妖圣浑身凶戾之气大盛,转头朝飞仙神皇扑杀而来。

一直在旁观战的刑昭南眉头一皱,刚上前走了一步,少司命与云中君就已经分别堵住了他的去路,先前是他拦截二人不能去援助肖潜,现在局面一转,他成了被拦截的那一个。

左右衡量一番,刑昭南止住前行的步伐,放弃为飞仙神皇助阵的打算。

对于他这种行为,少司命只瞥了一眼,似乎并不意外。

对于刑昭南此人,她向来不喜,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只是江渊对这个寡言的小师弟向来照拂有加,她也不好说起,自那件事后,她更是看药王宗的人都心存怨怼,对此刑昭南从来不发作,可他越是好脾气,她就觉得不喜,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十方火域牢不可破,九灵妖圣抬爪狠狠往下一砸,大地塌陷,火域中的飞仙神皇并指如刀,赤霞横扫,斩落九灵妖圣的一颗头颅,但他本身也被丹阳子手中的药王手杖所伤,胸腔破开一个大洞,鲜血淋漓。

飞仙神皇对于自己胸前狰狞的伤口并不在意,反而古怪的的笑了一下:“江渊,你杀不了我。”

丹阳子也笑了:“没关系,来日方长,就先从你这具灵身开始,你有多少灵身,我就杀多少,直到找到你的真身为止。”

话音一落,原本的十方火域立即开始收缩,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丹鼎形态,飞仙神皇立于其中,紫微天火融融烧,逐渐将他炼化。

跳跃的火光中,飞仙神皇的身体已经虚化,神情依然淡漠。

“你今日能杀我一具灵身,虽是借药王手杖之力,但不可否认,你确实比当年要强。”

“江渊,你我之间的恩怨难解,非你死我活不可,我会在飞仙城等你来杀我,如果你有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飞仙神皇的虚影彻底被炼化,气息消失。

大战结束,九灵妖圣的目光转而看向丹阳子,眼中凶光大盛,咆哮一声扑杀过来,丹阳子轻笑一声,举起药王手杖重重一顿,九灵妖圣身上的古铭顿时大亮,顿时被定在原地,痛苦哀嚎,药王手杖上那朵盛开的花朵轻轻摇曳,九灵妖圣巨大的身躯被迫没入其中,花朵闭合,药王手杖上的青翠之色迅速消失,重新变回原本的乌木手杖模样。

做完这一切,丹阳子转身,身披火焰长袍的青年立于空中,黑发扬起,身后是大片大片被打碎还未恢复的空间战场,星辰与火相伴左右,一如当年,曾经的丹道第一人,风采依旧。

刑昭南垂下眼,低低唤了一声:“师兄。”

再听到这声师兄,丹阳子突然有种恍然隔世之感,这个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小师弟,居然也已经成长至此,也有了几分宗主威仪。

丹阳子摇头,驱散这些不合时宜的感慨,踏空而下,将药王手杖递回。

刑昭南没动,也没伸手去接,一言不发。

“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年岁尚小,我后来的遭遇与你无关,你既已为宗主,就须保管好宗主信物,药王手杖现在是你的,拿好,”丹阳子叹息一声,“不日我会回药王宗一趟,不管你信不信,关于那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事情总该有个结果,拖了这么多年,也该了了。”

语罢丹阳子放开药王手杖,任由它悬浮空中,转身就走。

“师兄!”刑昭南突然高声唤了一声,见丹阳子回过头来,嘴唇抖了抖,道,“师兄,别怪我。”

丹阳子微微一笑:“不怪你,我是药王宗弃徒,你作为宗主,缉拿叛徒清理门户是职责所在,只是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等我处理完了,药王宗,我会回去的。”

战斗结束,人都走了,星辰海被打碎的域门已经在东皇钟的作用下重新复原,域门关闭之后,此地就只剩下一片战后的狼藉。

混沌的灵气散去,天际一轮残阳如血,灵鸟飞腾,刑昭南拿起药王手杖,手掌缓缓收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师兄啊,是你说的,不怪我。”

刑昭南抬眼,眯着眼睛看向那轮斜坠的夕阳,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

星辰海内,少司命非常蛮横的把肖潜挤到一边,堵着丹阳子问东问西。

“飞仙神皇死了?”少司命问。

“没有,那只是他的一具灵身。”丹阳子答。

“那个刑昭南一脸心术不正,你还跟他那么客气干嘛?说不定就是他害的你呢?”少司命气汹汹,眼睛又红又肿。

“我不这么说他能退走?药王宗是必须回去的,但不能这样回去。”

丹阳子神情紧张,他已经很认真的回答了,可少司命的眼睛还是越来越红,气汹汹的语气突然一软,带着几分哭泣的控诉:“你……你!你这些年都死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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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咬牙切齿,话到嘴边又说不利索,于是只能恨恨的瞪着眼睛,任由眼泪哗哗流淌。

“我……”丹阳子更加紧张了,刚想解释,少司命却已经红着眼睛扑了上来,搂着他的脖子大声质问:“你说!你有没有想过我?”

丹阳子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试图把她的手拉下来,小声道:“咳……当着孩子面呢,说这个不太合适……”

少司命顿时柳眉一竖,声调一高,杀气腾腾:“孩子?!你还有孩子?你哪儿来的孩子?!”

丹阳子连忙解释:“徒弟!我收了个徒弟!”

少司命立即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跟在后面的肖潜,大有一副他再不走就打爆他头的架势。

抱着姜婵的肖潜顿时浑身一寒,觉得周围的气温都冷了很多,东皇阁其实他并不熟,且师父刚刚苏醒,他脑子还在发懵,于是本能的跟着师父走,这会儿被少司命剜了一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碍事了,云中君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明白过来的肖潜立即给了师父一个“我懂”的眼神,而后转身就走,十分干脆利落。

虽然他有很多话想跟师父说,但明显青姨更着急一些。

碍事的人走了,少司命回头,执着的继续追问:“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这个……一定要在这儿说吗?”

“不说算了!”

“……你别扯,我这衣服是幻化的!我……唔……”

夜幕深沉,星光汇聚成河,流淌过岁月,漫过回忆的堤岸,演落一场心雨。

经年一梦,犹如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