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似乎笑了一下,眼眶中浓郁的墨色褪去,重现凌厉的黑白二色:“不,他没有失手,但是你算错了一件事情。”

肖潜反手拔出重剑,左手掌中一座青铜丹鼎迎风而涨,迅速将那面白骨魂幡镇住。

“神农鼎……又是神农鼎。”

刑昭南不笑了,胸前被烧穿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一道拳风迎面咋来,声势骇人,肖潜神色冰冷,朝刑昭南的面门砸去!

“错了!就算没有神农鼎,凭一枚上不得台面的魔种就想让我丧失心智任你摆布?刑昭南,你在做梦!”

“当年我师父能压得你直不起腰来,今后我也可以!”

刑昭南脸色变了:“魔种对你无用?你身负堕鬼印,怎么可能一点心魔都没有?”

肖潜嗤笑一声:“我本就身在无间魔障,又何来心魔一说?”

他这么些年心魔熬炼都过来了,一枚斑驳的魔种,还不足以令他丧失自我。

鏖战至今,众人皆已精疲力尽,刑昭南先前仪仗白骨魂幡可独战多人,眼下白骨魂幡被神农鼎所镇,他的大部分本源力量用以维系生祭丹鼎,面对肖潜的强势攻击,居然显出了几分疲态。

刑昭南不断受伤,又不断愈合,又恢复了原本的淡然:“就算你没被控制又如何,只要你们还在生祭丹鼎之内,我就有无尽的生机可以汲取,我不会死,但你们迟早会死,又何必挣扎呢?”

众人眼中刚亮起的光又黯淡了下来。

此时又一道声音响起,泠泠震耳。

“那倒未必。”

刑昭南眉头一皱,只见离此不远的地方,一身青裙的姜婵持剑而立,衣襟染血,神态却越发凛然。

天地突然颤动了一下,伴随着一阵闷响,像是有人隔着鼓面在猛砸。

颤动越来越明显,响声越来越密集,神农谷内本已落寞等死之人纷纷站起,惊愕的抬头观望。

姜婵所站的地方,天空开始出现大量的裂纹,随着裂纹越来越多,某刻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崩碎,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刑昭南,这出戏,到此为止了。”姜婵轻叹一声,还好还好,来得不算太晚。

一道道人影立于空中,少司命,云中君立于前方,甚至一向不怎么露面的大司命都来了,东皇阁三位祭司同时现身,属实少见,除三人之外,还有个熟人,孔雀妖王,先前那波动静很大概率是出自他的手笔。

刑昭南以生祭丹鼎封锁域门内的神农谷,虽然能保证里面的人一个都出不去,但不能阻止外面的人强行砸破域门闯入,但若是消息传不出去,谁会吃饱了没事来砸神农谷的域门。

姜婵向来是个惜命的人,所以去任何没有把握的地方会习惯预留安全撤离路线,以便随时跑路。

她从不认为打不过就跑是个什么丢人的行为。

此次神农谷之行,她没带小胖出来,留它在东皇阁跟大师兄谷临风作伴,虽然有丹阳子带队,但她始终觉得有必要再留个后手,用不上最好。

她将自己的一具三清化身留在东皇阁,化身与本体同源,视角相通,若本体身死,化身也会消散,来之前和少司命通过气,如果神农祭上出现变故,会通过化身传达,但如果她这具化身散了,就代表发生了极其危极的事情,速速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