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叶景怿非常准时地到了连峤学校门口接她。

到达心理咨询室后,他依旧让她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也就坐在那里写论了。

叶景怿借给连峤倒水的理由,坐到了她旁边,“喝一口水吧,看你写论写得挺辛苦的。”

“谢谢,但是我自己带水了。”

连峤根本不相信叶景怿,包括他递过来的一切东西。

所以她拒绝完之后,便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瓶水,喝了几口。

叶景怿目光幽深地打量着她,她对自己居然有这么强的防备心吗?连水都不肯喝。

而且是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他这装修是用了心的,可以让人感到放松。

可是她怎么还越来越警惕了?

于是他决定主动出击:“你对我为什么这么防备?”

“因为你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了,你一开始接近我就不怀好意。”

连峤无语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叶景怿浅黑色的瞳孔猛然一沉,随后又恢复平静,用右手扶了扶眼镜,意味不明地问道:“我戴了眼镜,你也能看得出来?”

连峤非常认真地隔着镜片观察他的眼睛,发现没看错之后,坦诚地应下了:“看得出来啊,而且你应该不近视或者度数比较低,我从侧面看你的时候,你的脸颊曲线没变形。”

叶景怿一怔。

连峤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如,语气也很轻松,仿佛在谈论家常便饭一般。

可是,她才认识自己几天,居然就发现了。

跟他共同读了几年的同学,甚至到了毕业都还没发现。

他戴眼镜,是为了遮挡他那恶劣的心思,但现在她把这一点戳破了,很好,那她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叶景怿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伸手将眼镜取下,凝视着连峤,可那眼神却是黏腻潮湿的,如毒蛇一般。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连峤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目光,感觉她身上也会变得黏湿,但是又没办法,只好无奈地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戴了隐形眼镜,所以看得清楚。”

叶景怿知道她不喜欢,但是他偏要看,目光还更是聚焦了几分:“你今天也戴了?”

连峤:“没有,我不太喜欢戴眼镜,无论是隐形的还是有框的,因为走路会晕。”

这个理由听上去还算合理,但是不戴眼镜就敢出门,她也不怕出意外。

叶景怿问道:“所以你平常看人看物都是模糊的,看我也是?”

连峤摇了摇头,呼吸平稳地说:“现在不是,因为你靠我靠得很近。”

“你的情绪起伏很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没有,真是稀奇。”

叶景怿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可却一无所获,那里面通透澄澈,一尘不染,宛如天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