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拿好了!”

女子置身于喧嚣的市井之中,说话的当豪气的将一个略显陈旧的钱袋子递到了一个看着至多十岁的小孩手中。

“谢谢姐姐”

小孩无比真诚的说罢话,同样一脸感激的看向了这个帮他从小偷手里拿回钱袋子的女子。他一想到这女子方才是来买自己的冰糖葫芦才就此帮他追小偷,又是带着感激的口吻继续道。

“姐姐多亏你帮我找回了钱袋子,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这些冰糖葫芦全都送给你了!”

女子闻言看向小孩还未卖完的大半冰糖葫芦,再得见对方一身缝缝补补的衣衫有些犯难。因为她断不可白拿人家用以赚钱糊口的东西。

可女子得见这小孩一脸的认真坚持,想来是推脱不过。若是给钱的话,这小孩儿断是不会要得。于是女子思索了片刻显得有些为难的开了口。

“冰糖葫芦我是挺喜欢吃的,可这么多怕不是要酸得我牙疼!你若是真想谢我的话,就让我占个便宜将这一一串的冰糖葫芦算作半卖我两串吧!”

女子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铜板放在了小孩的手心,而后挑了两串自己看得过眼的冰糖葫芦拿在了手里。她不经意的瞥见混浊的日头已经偏向了西边,又拿出一锭碎银递给了小孩于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小孩听得女子的话微微点头,就带着自己未卖完的冰糖葫芦朝着东边的街市兴冲冲的跑去。

女子得见那小孩欢脱的背影同样笑得很是开怀,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渐渐隐匿于市井络绎不绝的人群之中。

………

秦懿承得见自己画作中笑靥如花的女子,不自觉的回忆起了昔日在叶城街市的见闻。他再一回眸对上这泪眼朦胧显着委屈的正主王灼儿,一副深情的口吻言道。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叶城街头,见你帮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孩找回了钱袋。也是头一次见得一个女子竟笑得那般的好看,一如冬日暖阳又似山涧清泉,以致令我见之不能忘怀。甚至于,我都忍不住的好奇你同那卖冰糖葫芦的孩子都说了些什么。后来,一连几日我都于那条街上见到那孩子,甚至于之后我带人去叶城的慈幼局送粮食衣物,又再见到了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孩!”

秦懿承突的顿住了语气显得几分神秘的对上王灼儿,向着她反问出声。

“你可知那孩子又去慈幼局干什么?”

王灼儿经秦懿承这么一提醒想起了在叶城时,某次偷溜出府曾遇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孩被偷了钱袋。因而她听罢秦懿承的话又是带着猜测的询问道。

“是去送冰糖葫芦?”

“没错!那孩子说当日你用一锭碎银子买了他剩下的冰糖葫芦,还用以作跑腿费让他送去慈幼局。当时他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高兴过头一时没想过来,后面回家方算清楚你给的钱够买很多的冰糖葫芦了,心中甚感不安。于是那孩子接连几日都去到遇见你的那条街卖冰糖葫芦想着将剩下的钱还给你,可却再没见过你的身影。后来,他见着实在找不到人,就又做了很多的冰糖葫芦送去给了慈幼局的孩子们!”

“还真是个善良淳朴的孩子,竟特意跑去街上等我!”

王灼儿说着不免感慨,她从不曾想过自己随手帮的一个小孩子善良淳朴也罢,竟还不贪不占。

“你只道那孩子善良淳朴,却是略过了我亦曾一连几日流连于街市,就寄望于能再见到你!”

王灼儿从秦懿承平静的话语中听出了几许情话的意味。

尽管她意识到自己这么东扯西扯的,已经成功的让秦懿承不再纠结她去大佛寺上香的那些说不清楚的细枝末节。

但是这事态的发展却也朝向了一个王灼儿不曾预料同样不想继续深究的方向。于是她又是忍不住的给秦懿承添堵,希望借此终结这个话题。

“殿下在西境多年,想要找一个女子怕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哪用得着天天去一个地方守着的笨办法!说白了,就是没诚意!”

“是啊,哪怕是第一次对上你,便已让我失了些许理智。可等到我回过神来,想派人去找你,恰逢那时与北狄、南疆的战事,正处一决胜负之际。待到战局已定,我还未曾派人去找你,却又是于府中见到你了!夫人,你说这算不算得有缘千里来相会,嗯?”

王灼儿眼见秦懿承话说至此,没由得想到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她回想起秦懿承那时平静无波的脸上不见任何的情绪,蓦然多了几分后怕。

“你当时既认出我了,缘何不拆穿我,还说要放我出府?”

“我可没想到你当时是假扮侍女,只当你真是个陪嫁的丫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因而碍于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我承认说放你出府是带了些试探。可若非夫人你当时安排了那么一出好戏,为夫我也不会…”

秦懿承话说一半又是停顿了,他再又回想起也不过就几个月之前方发生的事,却是有种很是久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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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留意到王灼儿已然皱起的眉头,不时扶住了某人的肩膀一贯柔声细语着腔调。

“好了,不生气啊!我提及这过往之事,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由来已久,并非信口拈来。再由这些事看来,你不觉得我们两人的缘分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吗?哪怕当时我们彼此都不待见对方,可缘分还是让你我不期而遇了!”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应当珍惜这于冥冥之中注定了的缘分吗?”

王灼儿又一次为着秦懿承的反问心底发颤。她倒不是害怕如今的深爱终有一日会变为不爱,只是她不敢接受这样的深情。

因为王灼儿很是清楚自己一旦泥足深陷,日后想要抽身就变得更加的困难。既如此,她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多几分清醒,哪怕显得尖酸刻薄从而使得秦懿承望而生畏,甚至于退却。至少这样,于他们两人而言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哼,你们男人最是擅长花言巧语。哪怕今时今日,殿下你说了这诸多的话,归咎起来不还是空口白话!”

秦懿承因王灼儿故意装作不为所动的模样不解。他不知道王灼儿哪来的这诸多的顾忌,就全当作她是因着有孕以致易忧思多想。

同样的,秦懿承深知自己这一时半刻改变不了的王灼儿的所思所想,却是能够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灼儿,你若是不信。为夫这就执笔立誓为凭!”

秦懿承话罢拉着王灼儿走至案之前,当即提笔蘸墨于那铺陈的纸张之上落下了自己行云流水却是笔笔透着庄重的字迹。

“挽簪结发,誓为夫妻。愿为对雁,比翼忠贞。岁月余生,唯予青苑。赤绳永定,共偕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