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重刺激下,这羣因激愤、恐惧到快失去理智的兵士,逐渐冷静了下来。 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彷徨的神色。 没人想死! 尤其,是在这个君权、天威根深蒂固的年代。 大夏三百载国威,就仿若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可压的陈斌始终抱有幻想而不敢造反,也可压得这些惊恐的兵士不敢踏出那最后一步。 对大夏皇族深入骨髓的臣服心理,使得他们在无人带头之下,没人去想、也没人敢做那足以牵连九族的谋逆之举! “放下武器,本皇既往不咎!” “但若还有人执迷不悟,本皇绝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当楚逸这句话说出以后。 绝大多数面有彷徨的兵士,都下意识的將手中武器放下。 场中,仅剩少量顽固分子,仍在勉力支撑抵抗。 楚逸冷眼扫去。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陈斌的死忠,更是控制着这座禁军南营的中坚力量。 “陈斌已死,你们当真要爲他陪葬吗?” 楚逸的声音並不大,听在众人耳中,却犹滚滚天雷,震的他们头昏脑胀。 不少军侯在看向左右情况以后,眼中逐渐流露出了犹豫、纠结。 他们清楚,一旦走出那一步之后將代表着什么。 但他们害怕! 他们是陈斌的心腹,他们怕自己会被清算。 后方。 冠军侯霍龙在见楚逸在三两言语之间,就凭自身威压,震慑住了那些临近爆发的禁军兵士,稳住局面,双眸中的光芒越发明亮。 大步上前,霍龙来到了楚逸身边。 先是恭敬的躬身,对楚逸请示,霍龙这才昂首目视前方,朗声大喝:“你们可认得老夫?” 几名军侯连忙抱拳说道:“军神无敌之后,大夏冠军侯霍龙霍老將军,天下谁人不识!” 点了点头,霍龙继续:“那你们可认得自己这身衣衫?” 几名军侯面面相窥。 虽不答,眼中却已越发彷徨。 “你们都是我大夏的將士,你们的职责,是守护我大夏疆土,保我大夏子民!” “但!你们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家祖无敌已逝,但若他在天有灵,也绝不愿看到我大夏的將士,將自己的兵刃对准大夏的太上皇,而非是那些蛮夷、贼寇!” 霍龙虽老迈,却依旧中气十足。 声声怒斥,宛如诛心之言,说的众位军侯羞愧不已。 配合上他那征战沙场数十载,如有实质一般的杀气,排山倒海般扑面袭来,更是让这些军侯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霍龙大步踏前,身上的鎧甲当的一声,抵在了一名军侯手中的长刀上,厉声呵斥:“若在冥顽不灵,你们今日可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来日,你们的亲族、子孙,將世世代代遭受万民唾弃,永无出头之日!” 那名手持长刀,却被霍龙硬生生顶着退了一步的军侯大惊,手腕一松,长刀登时落地。 这一举动,彷彿触发了什么开关,哗啦啦的声音接连响起,仅剩的顽抗者,纷纷丟下了自己的武器。 不知是谁带头,率先跪地哭嚎:“末將万死,请太上皇开恩!” “末將万死,请太上皇开恩!” 求饶的声音,从大营各处响起,响彻云霄。 楚逸嘴角上扬。 他知道,这一关虽是凶险无比,但他还是过来了! 凭虎符之利,先夺其魄。 仗皇权之威,震其心肺。 最后,霍龙出面,如定海神针,成爲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攻破了这些人的心理防线。 楚逸挥手,神色淡然:“都起来!” “本皇说过,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本皇既往不咎!” 此正值人心惶惶,楚逸自要给与適当的安抚,来稳定这纷乱的军心。 这些人,將成爲他掌握大夏军队的基石! “所有人,除军侯以下者,各自回营。” “军侯以上级別將官,隨本皇来大营,议事!” 说罢,楚逸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着本属於陈斌的大营走去。 霍龙、霍风爷孙紧隨其后,赵瑾亲率一众黑卫隨行,营內军侯级別的將

官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来。 “启稟太上皇!” “禁卫军,卫士令南大营,共都尉级別將官一人,军侯十五人。” “都尉李斌连一名犯上的军侯已被处斩,余者皆至!” 赵瑾清点了一下人数,恭敬的对楚逸汇报。 点了点头。 楚逸不语,只是漠然的看着余下十四名惴惴不安的军侯。 沉默良久,这才缓缓开口:“本皇知道。” “作爲卫士令的军侯,你们都是与陈斌穿一条裤子的。” “被劫的八百万两银,你们也都参与其中。” “也许……即便到了此刻,你们当中,仍有不服本皇者,思量着如何爲陈斌復仇!” 声虽轻,內容却如雷鸣滚滚,震的这几名军侯惊骇欲绝。 他们又惊又怒。 其中一名脾气火爆着,更是以愤恨的目光看向楚逸:“太上皇,你刚刚纔说过,不再追究!” 这句话,恰是道出了十四名军侯最爲担忧的事情。 帐內众人,都如惊弓之鸟一般,悲愤的看向楚逸。 淡然一笑,楚逸以傲然的口吻说道:“本皇既已承诺,自不会食言。” “否则……”环顾左右,眼中语气骤然冰冷:“本皇还需將你们召进来废话吗?” 楚逸的一句话,让帐內十四名军侯的面色好了许多。 “今,首恶陈斌已诛,尔等若想戴罪立功,就不得再有二心。” “否则,本皇绝不轻饶!” 苏毅双眸冰冷,明明年岁並不大,却让人一眼看不出深浅,如渊似狱。 隱隱间,更是以具帝王气势,如有实质的威压瀰漫在大帐內,压的众人喘不过来气。 “霍风!” 突然被楚逸点名。 霍风一个激灵,表情严肃的大步上前,单膝叩拜:“臣在!” 他知道。 在这种时候,太上皇突然叫自己,定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