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燕秋没想到今日沈无漾会跟梁以绾一块过来见她。 她心里有些慌乱,但第一时间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今日的脂粉有没有涂好。 也不知道沈无漾心里是怎么看自己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骤然听见梁以绾喊她:“欧阳姑娘今日又来这儿是有什么事?” 欧阳燕秋听到这个“又”字便觉得耻辱,想到上次的事,她深吸一口气,想着如何也得把这口气给压下来,不能让梁以绾抓到了她的把柄。 说话做事都得先三思,这是三弟教她的。 三弟常年和大哥在外跑商,懂的比她多。 想到这里,欧阳燕秋只能忍着对梁以绾的不满,主动道歉:“那日是我说错了话,还请沈娘子不要在意,只是这件事涉及到了我的清白,所以我一时失言了。” 说着,她身后的一个丫鬟还上前,手上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这是我特地让大哥给我拿来的几件首饰,还请沈娘子不要嫌弃。” 听见这话,梁以绾笑了起来:“自是不会嫌弃的。” 欧阳燕秋刚在心里骂了句土包子,又听梁以绾道:“毕竟我也没打算要收。” 打蛇就要打七寸,攻心就要抓其弱点。 欧阳燕秋肯定觉得她是从乡下来的没有见过世面,姑娘家又惯喜欢一些首饰,她只要拿出一点稀奇东西,自己就肯定会被她带着走。 但是欧阳燕秋全然没有想到梁以绾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这些首饰,毕竟她看不上。 欧阳燕秋强忍着脸上的笑容,这套首饰她自己也想要,但是不管怎么求欧阳凌楚,他就是不愿意给自己。 直到欧阳燕秋提到了梁以绾的名字,欧阳凌楚这才松了口,让她好好给人家赔礼道歉。 一想到那日欧阳凌楚听到梁以绾的名字时的那张脸,欧阳燕秋便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梁以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狐媚子,就连自己的大哥都被她给迷得团团转。 梁以绾看着欧阳燕秋,语气带着几分好笑:“欧阳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欧阳燕秋连忙抬头,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不,我只是在想要如何让沈娘子原谅我,既然沈娘子不愿意收这些首饰,那您要如何?” “欧阳姑娘为何非得要我原谅你?左右我们两家也没有来往,甚至连一点交集都没有,就算是我原谅你了又能如何?我不原谅你又如何?左右我们双方都不会再有交流的。” 梁以绾眉梢微挑:“既然如此,这个原谅真的重要吗?” 欧阳燕秋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她说为什么梁以绾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甚至在知道自己是欧阳家的人时也不给点面子,原来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利益。 也对,没有利益沟通的话,那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必要给彼此脸面。 毕竟在云湘城的话,梁以绾的后台可一点都不输给自己。 她已经打听过了,官府那边的秦大人跟沈无漾交好,与梁以绾的关系也算得上还可以。 独吞一城商脉的张家更是不用多说的,张员外经常请他们夫妻二人去家里吃饭,私交定然是不会差的。 现在梁以绾要跟自己比的话,也可以算得上是轻轻松松。 看着欧阳燕秋一脸凝重,梁以绾知道她这是在想着怎么折腾自己。 也想着要如何从自己这边得到一点什么。 但是她如何能给欧阳燕秋机会呢? “欧阳姑娘没事的话还是请回吧,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些小首饰罢了,哪里比得上我家夫君给我买的呢?” 说着,她还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自己头上的金簪,看得欧阳燕秋的眼神几欲喷火。 这个女人!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燕秋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上去跟梁以绾扭打在一起。 但是多年的礼义廉耻又不允许她像市井泼妇那样做。 欧阳燕秋咽不下这口气,便把目光转向了沈无漾,就希望沈无漾能为自己说一句话。 但是沈无漾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欧阳家的人一点面子,连看都未曾看过欧阳燕秋一眼。 只是专心地把玩着梁以绾的手。 那专心的模样,堪比沈无漾平日里读。 欧阳燕秋不敢再待下去了,生怕自己被气死了,当场就请了辞。 梁以绾本来也不是很想看见她,直接让她麻溜点滚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沈无漾才

敢大胆地抱着梁以绾,把脑袋埋在她的肩上:“日后不要再见欧阳家的人了。” 他知道欧阳凌楚来过家里的事情,也让王孙复述过一遍当天都发生过什么。 只是越听越觉得生气,因为欧阳凌楚这分明就是对梁以绾有意思。 他现在愈发觉得欧阳家不能留了。 梁以绾也不知道他怎的突然像小狗一样撒娇,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好好好,我知道了。” 沈无漾这才安心。 欧阳燕秋离开之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张家。 但是张员外早就吩咐下去了,要输有欧阳家的人要见他,只说他重病,一律不见。 虽说欧阳燕秋不跑商,但是这么明显的托词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好,你们张家好得很。” 她愤愤地咬着牙,守门的家丁却动都没动一下,甚至连个表情都未曾给过。 等到欧阳燕秋离开之后,才有一个家丁动身去找张员外。 此时的张员外正在给林三娘喂安胎药。 因为林三娘身子不好,她又极其想要这个孩子,张员外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去求了名贵药材,给她熬药入肚,保着这一胎。 就盼着这个孩子平安降世。 两人正腻歪,门外却来了通报,说是一个家丁有事要说。 张员外连头都没抬:“进来吧。” 家丁一进来,直接把欧阳燕秋来了这边的事给说了。 张员外眉毛都没动一下,嘴里甚至还念着:“三娘乖啊,这药不苦的,你看,我都喝下去了。” 林三娘孕期性情不定,一天一个样,这不,今儿说什么都不想喝这个药,还皱着眉头,一脸委屈地瞧着张员外,差点把他的心都给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