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忙忙摇头,她辩解道:

“奴婢没有!奴婢是想起一件事,昨日主子想喝乳鸽莲藕汤,但在奴婢去御膳房传膳时,和宜殿的颂茸却说什么卢嫔也想喝乳鸽莲藕汤,让奴婢让给她,奴婢当然不愿意相让,最后和颂茸吵了一架,才把汤带了回来。”

和宜殿三字一出,殿内所有人的视线不由得都转移到卢嫔身上。

卢嫔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却是立即反驳:“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想喝乳鸽汤了?”

雅玲没理她,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你个死丫头,昨日回来时怎么不说!”

红豆害怕得直掉眼泪:“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没敢说。”

二人一唱一和,云姒看出了什么,她陡然想起卢嫔说过在颂茸房间查出了不属于她的朱钗金银。

那时卢嫔觉得是有人买通颂茸想要谋害她腹中皇嗣,但卢嫔也许猜错了,对方根本不是想谋害皇嗣,只不过是要陷害她罢了。

卢嫔被气得够呛,还欲说什么,皇后直接打断她:

“去和宜殿把人带来。”

云姒拉住了卢嫔,焦急低声:“主子!”

被云姒一喊,卢嫔也终于想到颂茸身上的异样,她心底咯噔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日杨婕妤昏迷根本是一场局,针对她而设下的圈套。

卢嫔脸色陡然白了。

容昭仪似乎看出这场戏要结束,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懒散地恹声:“臣妾都乏了。”

颂茸很快被带来,殿内全是主子娘娘,她进来时门口还站着一排禁军,这般阵仗让她有点害怕,她跪在地上,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主子。

等见到卢嫔狼狈的样子,她有点傻眼,但不等她细想什么,就对上卢嫔的视线,她陡然想起她为何会被带来,颂茸心虚地低下头。

但下一刻,颂茸又有点不忿。

她一开始没想答应杨婕妤的,但谁知杨婕妤也没逼她立刻答应,而是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那位主子可没把你当自己人,不信你回去好好瞧瞧身边有没有不对劲。”

颂茸不信,但这番话在她心底还是留下了痕迹,留心后就发现主子不仅让人盯着她,还让人偷偷摸摸地搜查她的厢房,根本就是把她当贼一样防备!

亏她之前还对主子忠心耿耿,再不满云姒,也考虑主子的难处忍了下来,结果主子就是这样对她的。

颂茸心底愤愤不平,也倏然涌出不安,主子和她离了心,她在这后宫无依无靠,必须要重新寻找一个靠山,这个时候杨婕妤恰好伸来橄榄枝,颂茸不敢不抓住。

她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许是被场面吓住,人都有六神无主,言语不详:

“奴、奴婢……”

她支支吾吾半晌,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红豆在这时又道:“颂茸和奴婢起争执时,御膳房的人都在看着,他们都能替奴婢做主。”

颂茸否认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堵住了退路,她扭头朝卢嫔看去,仿佛是在向卢嫔求助。

卢嫔一颗心凉了半截,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颂茸。

颂茸忽然有点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皇后冷声:“再不说实话,就拖下去打。”

颂茸身子一抖,害怕地连声:

“奴婢是和红豆起了争执,但杨婕妤中毒一事和奴婢无关啊!”

皇后看向红豆:“她有没有碰过那盅汤?”

红豆没有一点迟疑,很快肯定地点头:

“碰了!她还特意掀开盖子看了看。”

颂茸白了白脸色,哪怕她什么都没说,神情也说明了一切。

云姒冷眼看着这一遭,她不知道颂茸要做什么,但也猜得到她是被人哄骗了,卢嫔有孕,就算栽个跟头,也还有翻身的余地,但颂茸呢?

她涉及给杨婕妤下毒,又背叛了卢嫔,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愚不可及。

云姒漠然地收回视线。

皇后转向许顺福:“麻烦许公公亲自去和宜殿跑一趟。”

许顺福恭敬躬身:

“奴才应该的。”

说罢,许顺福带着一众宫人离开。

殿内陷入一片安静,两刻钟的时间,许顺福才回来,带着一个药包和些许朱钗金银,恭敬回禀:

“回皇后娘娘,奴才在颂茸的房间搜到了这些。”

朱钗金银上没有任何标志,看不出来源何处,药包被太医拿去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