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世子久居长安,虽深居简出,但大家对他也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温尔雅,风度翩翩,谈吐不凡。 这,是在众人心目中的世子影响。 而此刻的楚河,却被生生折磨到近乎疯癫,看到如此一幕,众人只感心惊肉跳。 那凄凉至极的惨叫,震的人心惊胆战。 而那仍未合眼的人头,更是让所有在场看到这一幕的王公大臣,只感脖颈一凉,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那手持长剑,白衣如雪的女子。 女子衣决飘飘,宛若天山雪莲,在配上那面纱之下的绝冷容颜,藐视苍生万物一般,不带丝毫感情却又动人心魄的双眸,将圣洁高雅展现到了极致,好似九天仙子。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位让人见之心存膜拜的仙子,手中长剑却闪烁出阵阵寒芒,剑尖处更有丝丝血迹流淌、滴落而下。 绝美圣洁,这本该是诗人笔墨中最为美好的画卷,可当这幅画卷融合上了那么一抹诡谲的猩红之后,却让人为之心颤。 砰的一声。 没了头颅的大汉尸体倒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将在场众人从那副诡谲的画卷当中拉回了现实。 鲜血沿着无头的脖颈流淌,很快便汇聚成了一滩血泊,血泊不断蔓延,向四散扩去。 得亏此地乃金銮殿外,空气流通,且足够宽阔,但即便是如此,众人依旧可以从鼻尖嗅到了丝丝血腥之味。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了,死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恐怖。 这一幕,让谈论了一辈子之乎者也,甚至连鸡都没杀过的官有些难以接受。 几名胆子小的,更是面色惨白如纸,两股间不断打颤。 而偏偏。 在这幅充满了肃杀、压抑的环境下,楚河还不断发出阵阵惨嚎,更是让人平添了几分毛骨悚然之感。 就连大汉身后那千名吴地精锐,也同样纷纷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头领那无头的尸体。 他们根本想不通,为何刚刚自己这一边才是占尽优势的一方,而楚逸理当是那个胆战若惊,跪地求饶之人,却突然翻转了过来,而且还表现的如此凶历! 难道,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这一千多人冲过拱桥,足以将他斩杀当场吗? 吴地精锐们都死死握着手中兵刃,巨大的压迫感汹涌而来,不断刺激着他们的心防。 无声的沉默下,所有人都感压力倍增,使得场中气氛越发紧张,肃杀之气弥漫。 即便是再迟钝的人都可以看出。 这些吴地精锐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一旦那根弦受到任何的刺激,那么他们便会爆发,便会彻底忘却对皇权的恐惧,以手中的兵刃砍杀掉眼前一切敌人。 有人心中暗骂,骂楚逸是个无脑的莽夫。 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不想办法稳住这些吴军,反而杀了他们的主帅,这无异于在挑拨对方敏感的神经,将那些本还心存顾虑的吴军彻底刺激至疯狂。 还有的人在暗自思量,一旦大乱起,自己要如何逃生。 唯有楚逸,他好似完全没在意场中那徒然紧张的局势。 他微微弯腰,揪住了还在不断哀嚎的楚河头发,将他提起,又是一个巴掌。 “鬼叫什么?吵的本皇心烦!” 连翻刺激,楚河的精神已经崩溃。 他感受不到疼痛,眼中唯有恐惧,竟是挣扎着从楚逸手中挣脱,哪怕被揪掉了许多的头发,流出丝丝血迹也不顾,只是哭嚎着向后退去。 楚逸神色冰冷,一言不发的嘴了上去,又是一个巴掌。 楚河每后退一步,楚逸便追上一步。 一退,一进,很快二人便跨过了拱桥,来到了另一面,吴地精锐的阵线之前,可即便如此,楚逸竟仍是毫不在意,只是追逐着楚河,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甩了上去,生生将他给抽成了猪头。 “别……别打了……” 楚河头脑发胀,视野见不断呈现出一片黑色,紧接着又被无数金色的光芒取代,往复交替。 什么颜面?什么计划?什么未来?这些,他都顾不上了,他唯一所求,就是楚逸不要再打了。 而那一千多吴地精锐,在这么一个情况之下,却是面面相窥,虽手持兵刃,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楚逸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着楚河,生生走到了他们的军阵之间。 甚至,许多挡住二人的吴地精锐,还本能的向两侧让去。 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如今的他们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只是惊

骇于这个太上皇的行为。 他到底再做什么?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 别说是这些吴地精锐,便是后方的武臣工,也被楚逸所展现出的凶狠、暴虐所惊呆。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到,楚逸竟然会强势到如此程度,完全不顾那随时可能砍到他身上的刀柄。 而楚河,是真的承受不住了,他只觉得,如果再被楚逸这么打下去,他真的会被生生打死在这拱桥之上。 强烈的恐惧,刺激着楚河脆弱的神经,让他忘记了眼下的环境,忘记了身边的精锐。 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楚逸的长靴哭嚎:“太上皇,求您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楚逸俯身,将手掌上沾染的血迹在楚河的身上擦拭干净。 再次抬首,眼中凶历更胜此前。 他冷眼环顾左右,轻蔑一笑:“你们不是想冲击金銮殿,造反,弑君吗?” “那么,本皇现在已经来到了你们的面前,为何却无一人敢动手?” “还是说,你们这些江南人,全都是没卵的娘们儿?” 这句话,极大的刺激到了吴地精锐的神经。 他们骤然惊醒,一个个蠢蠢欲动,眼中闪烁出了阴晴不定的凶光。 太上皇主动走到了他们的军阵之间。 只要抬手,便可将他斩杀当场。 现在,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