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陆续续,已有十几名朝臣相继赶来。 “大胆!老夫乃监御史,有要事求见皇后,你敢阻拦?” “速速打开宫门,若耽搁了朝中大事,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你们砍!” 数名朝臣,正气急败坏的围堵在宫门外,对着拦在他们身前的侍卫怒斥。 被训斥的侍卫面色不变,语气冰冷如铁:“奉监国太上皇令,任何人不得入宫!列位大人若想入宫,就请拿出太上皇的手諭。” 仅一句话,就將众朝臣懟到无言,只是面色涨红的气恼咒骂。 可奈何。 任凭他们再说什么,侍卫始终都是一个表情,就仿若雕像一般,连眼皮都不给你眨上一下。 正自气急。 忽然,后方传来了阵阵喧譁声。 堵在宫门前的几名朝臣扭头一看,顿时来了精神。 不等众人上前,车架就已稳稳停下,吕儒晦的身影从中走出。 “左相!” “左相,天寒地冻,您要注意身体!” 吕儒晦神色淡然,不喜不怒,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大人,今事態严峻,咱们还是想入宫看看情况再说其他。” 说着,吕儒晦在左右让开的道路中,直奔宫门走去。 眼见吕儒晦距宫门越来越近,之前被拒之门外的众朝臣面面相窥,皆闭口不言。 “左相!” 看守宫门的侍卫在见到吕儒晦后,同样头皮发麻。 其他的朝臣拦就拦了,反正他有太上皇的口諭,谁也不惧。 但吕儒晦却不同。 把持朝政数十载,更是当今的大夏国舅,其长女於宫中爲后,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小侍卫所能得罪的人物。 看了一眼仅参拜,却未曾让路的侍卫,吕儒晦脑中瞬间就猜出了此前大致发生了什么。 淡淡的问道:“怎得?老夫也入不得宫门?” 侍卫咬了咬牙,躬身道:“请左相见谅,太上皇已下令,非召不得入宫……” 吕儒晦他得罪不起,但太上皇楚逸他更得罪不起。 职责所在,侍卫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你说什么?” 吕儒晦脸上的淡然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阴霾。 “陛下龙体欠安,昏迷不醒。” “衡山王更在此时,於宫內暴毙,你却偏偏在此阻拦老夫,这是何意?” 吕儒晦的声音不大,却如千斤巨石,狠狠的压在了侍卫的肩头。 一阵难言的寒意,更將他周身瞬间笼罩包裹。 尽管此刻风雪交加,侍卫的额头上却已汗如雨下。 眼见於此,吕儒晦眼中轻蔑一闪而逝,大步上前:“让开!” “延误了大事,岂能是能承担的?” 说着,就打算將侍卫推到一旁。 可就在此时。 一阵唱喏声,突兀在人声鼎沸的宫门外传来,瞬间就盖过了羣臣的喧嚷,如一块巨大的岩石砸落水面。 “太上皇驾到!” 收回已伸出一半的右手,吕儒晦目光冰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待见身在战马上的楚逸,已在大批黑卫的拱卫下穿过了人羣,吕儒晦连忙上前。 “臣,叩见太上皇!” 周围百官有样学样,皆站在吕儒晦身侧叩拜:“臣,叩见太上皇。” 拍掉肩头的浮雪,楚逸翻身下马。 “何事喧譁?” 吕儒晦低头不语。 此前被侍卫阻拦的监御史殷通正欲卖好吕儒晦,连忙上前答道:“启稟太上皇。” “臣等惊闻衡山王暴毙宫中,急切赶来,却不知被这是何居心的侍卫阻拦,请太上皇重罚。” 楚逸双眸冰冷,看向了那名在众人身后,面色苍白的侍卫:“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侍卫只当太上皇要牺牲了自己,绝望下惨然一笑:“句句属实!” 宫斗歷来残酷无比。 莫说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宫门侍卫,就是当朝九卿、三公,被牺牲的又岂在少数? 此刻,这侍卫心中唯一所求,就是太上皇能看在他尽忠职守的份上,可以厚待他的家人亲族。 可就当侍卫已经绝望待死的时候。 “你做的很好!”

突然的一声大喝,將闭目的侍卫惊醒,难以置信的睁开了双眼。 “告诉本皇,你叫什么?现任何职?” 侍卫下意识的答道:“卑职王平,现任宫门侍卫什长一职。” 大夏军制。 上將军爲最高,伍长最低。 什长,也不过仅仅比伍长高了一个级別,算是军中微末之职。 “什长?”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宫门侍卫统领,令军侯职!” 楚逸一句说完。 也不理会那一步登天,从微末跃升爲大夏中层將官的王平,神色冰冷的看向了一旁告状不成,犹如便祕的监御史殷通。 “一个小小的侍卫什长,尚知遵命行事。” “怎得?你这负责检查各州郡的监御史,却不知尊卑命令吗?” 殷通面色苍白,急切的看向左右,想得到同僚声援。 可还未等有人开口。 楚逸,就已再度怒斥:“全聚在宫门外做什么?自己的政务就不理会了?全都给本皇滚回去!” 伴隨着漫天飘落的雪花。 楚逸的这一声怒斥,让周遭温度更降低了几分。 武百官面面相窥,皆面色难堪。 奈何,楚逸凶名在外,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明目张胆的违抗,众人只得將目光转向了吕儒晦。 吕儒晦神色淡漠如水,平静的看向楚逸。 “太上皇,老臣只问一句。” “衡山王,是否果真暴毙於宫中?” 在吕儒晦的逼视下,楚逸冷笑:“怎得?左相这是在质问本皇?”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担心。” 见吕儒晦退缩,楚逸这才平淡的回道:“本皇也是刚刚得知此消息,还没来得及確认。” “但……以本皇之见,还无人敢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吕儒晦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哀痛:“今陛下昏迷不醒,衡山王更突然暴毙,还请太上皇体谅我等焦急之心。” 虽未明言,却也未曾后退一步。 楚逸知道。 吕儒晦这分明就是以退爲进,仍想要入宫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