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之的一句话,引得殿内众人瞩目。 他沉声说道:“赵大人说,他于凌晨接到举报,那就按寅时算,而现在,却不过刚刚酉时,消息从河北传回来的时候,更不过才申时而已。” “就算赵大人一路快马加鞭,从河北返回长安,亦需一天的时间。” “寅时至酉时,不过七个时辰,这还是没算上赵大人处置袁家的时间。” “莫不是……”说道这,陈述之以审视的目光看向赵睿:“赵大人是飞回来的?” 一句俏皮话说完,陈述之更是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得意与讥讽。 看到陈述之突然出班,吕儒晦本还略有惊喜,以为这个老经侦发现了什么破绽,从而可以打击赵睿,顺带将这件事给压下去。 谁料,陈述之找到的问题却是这个,吕儒晦双眸一暗,低头直视鞋面,不再看他那无用的表演。 “陈大人说的不错!” 上首楚逸在听到陈述之如此说后,认可的点了点头,转首看向赵睿:“说说吧。” “本皇也很好奇,你是真的张了翅膀,从河北飞回来的?” “回太上皇!” 赵睿不慌不忙的躬身道:“臣于卯时之前,便已将袁家一事处置完毕,且臣知晓此事事关重大,故在写完奏折以后,便快马加鞭的直奔长安赶来。” “这途中,臣滴水未进,跑死了三匹骏马。” 见赵睿这么说,众人这才发现。 他不光是官服上沾染着无数尘土,就是嘴唇都已干裂出了几道口子,显然没有说谎。 赵睿继续说道:“之所以上呈的奏折上没写时间,那是因为臣想要当面汇报,这才与信鸽同时上路。” “万幸,臣及时赶了回来,并未错过太上皇您召开的朝会。” 楚恒眼皮一跳。 中午的时候,袁氏父子还与他把酒言欢,彼此定下了攻守同盟。 而就在今日凌晨之时,这太上皇便已开始动手了? 一股寒意,突兀从楚恒心头升起。 他突然察觉,自己的手段相比于太上皇来说,还是太过稚嫩。 站在高阶下侧聆听的赵瑾,同样是心头一紧。 太上皇见那河北的郭、韩、潘三家的时间,也是今日午时左右,而在凌晨就已动手,且还是利用了这三家的名望…… 很显然,太上皇是在左右就已有此打算。 甚至,更早的时候,太上皇在让云飞护送吕倩去往河北的时候,就已在布局此事! 可笑那袁家,竟还以为可以凭借他们手中那点可怜的筹码,来与太上皇谈判,当真是死了都白死! 就在此时,楚逸冷声一笑,看向陈述之:“陈大人,赵睿的这个答复,你可满意?” 陈述之哑然的看了看赵睿,无奈的退回班位。 “你们都听见了,现在议一议吧,这件事,诸位都怎么看?” 金銮殿内,一阵寂静。 傻子都能看出,这件事背后的推手就是那个站在高阶之上的太上皇。 在这种情况下,本身还没牵扯到自身的利益,谁愿意上前去触这个霉头。 等了半晌,见无人开口,楚逸双眼微眯,声音逐渐冰冷:“没人说话吗?” “吕王,那就由你先说吧!” 楚逸的眸光如炬,落在了面色惨白的楚恒身上:“这河北的袁家,吕王应该是知道的吧?” 来了!果然来了! 早在听闻袁家覆灭的时候,楚恒就知道太上皇肯定要拿这件事做章敲打他。 而当他从赵睿口中惊闻,今日凌晨时候,袁家就已覆灭,更是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小丑,巴巴的跳入了太上皇给他挖好的深坑当中。 前所未有,楚恒心头对袁家的恨意几乎达到了顶点,但现在却连一个发泄的机会都找不到。 偷偷的看了一眼吕儒晦,后者老神在在的样子更是让他恨到牙齿打颤。 奈何,他此刻能做的,只有乖乖回话。 挪步走出班位,楚恒咬了咬牙,拱手道:“回太上皇,小王确与袁家相识。” “很好。” 满意的点了点头,楚逸双眼一凝,语气骤然冰冷:“那么,你告诉告诉本皇。” “袁家与河北叛军勾结,而你又与袁家有旧,那么他们和叛军之间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在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句话,让楚恒心头一紧,他连

忙道:“回太上皇!” “小王与袁家不过泛泛之交,并无深入接触,对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知晓其在河北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氏族,乃我大夏开国元勋之后。” “除此,小王一改不知,更是不清楚他们竟胆大妄为到,敢与叛军勾结啊!” “若是知道,小王必会在第一时间上报,岂能容这些叛逆逍遥?” 说着,楚恒深深一拜,语气诚恳无比:“还请太上皇明察!” 一番话,时候的有理有据。 给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听来,都认为十分正常。 但对于存心要拿这件事来找茬的楚逸来说,却根本就不在乎楚恒说了一些什么。 莫须有! 这个词汇,曾让历史上一位名动千古的大将含冤而终,一般也都是小人用来对付忠良的。 不过,楚逸到是打算在此刻,将这招搬过来,用到楚恒的身上。 “你不知情?” 冷笑一声,楚逸怒斥:“你此前的封地远在东海,与河北相隔千里,而后迁居长安,与那河北的袁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前日,袁家父子才来到长安,与你更是风马牛不相及,可偏偏你们就认识了?” “若是无心,你一个刚刚被册封的上王,怎么会和这百年前就被朝廷收回了爵位,仅为地方氏族的袁家相识?” “根据赵睿搜查出的证据,袁家在勾结叛军之前就已有了不臣之心,而你这个吕王却和这些人有扯不清的关系。” “你告诉本皇!” “这,你要让本皇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