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儒晦这老狗,太黑了! 看着一脸淡漠的吕儒晦,百里奕气到浑身直打摆子。 能从治粟内史府的太仓令一跃升迁至统管四郡的州牧,这听起来是好事一件。 毕竟,大夏此前还没有这一先河。 郡守都与他现在平级,那州牧呢,还不位比九卿,这完全就是让他一步越过了这个让无数人望而兴叹的天堑。 可问题是! 百里奕早就决定,留在长安,死死的抱住楚逸大腿,等对方重掌皇位,继而获一个从龙之功。 更何况,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河北那是什么鬼地方? 尸横遍野,叛军遍地。 从刚刚冯袭的话语中便可听出,眼下的河北完全就是人间炼狱,谁去谁死。 他这么一个身无二两肉的京官过去,还不得被那些灾民叛军生吞活剥? 就算忽略了叛军,他这举目无亲的,拿什么来配合廷尉府、少府府乃至黑卫联合查办河北官员? 这根本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掉下去都掀不起半点灰尘。 吕儒晦这明显就是动不了太上皇,想从他的身上找点利息回来啊! 奈何。 百里奕虽是缕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却不敢在此时做出任何的表态,只能一脸希冀的看向太上皇,眸中写满了哀求。 听到吕儒晦如此说,楚逸也同样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不妥!” “百里奕一直都在治粟内史府工作,况且如今国内灾情不断,治粟内史府更无九卿主事,岂能让他离去?” 见状,早有预料的吕儒晦连忙打算再说。 可还不等他开口,楚逸便抢先道:“河北州牧一事,本皇已有人选,左相你就不必操心了。” 有人选了? 听到这话,吕儒晦一愣,忙问:“老臣敢问太上皇,此选何人?” “乐平县,陈乡魁亭三里,里吏赵睿能力卓越,足可担当此任。” 乐平县?这个众人还知道,是代郡下设的一个县城。 但这个见鬼的陈乡,还有什么魁亭三里,简直听都没听过。 尤其最后这一句。 还是那三里的一个里吏,连里正都不是,根本就是无品无爵的芝麻小官,甚至连编制都没有。 而州牧呢? 虽然还没定品爵,但只看它可统管四郡的三品郡守,便能得知此何等重要的官职,完全就是位比九卿的二品大员。 两相对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都不足以形容。 就是提拔,也没这么个提拔法吧? 在大多数朝臣都为此震惊的同时。 少部分想起赵睿这个名字的朝臣,纷纷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赵睿?那可是当初大夏朝廷的一颗明日之星! 若不是因为这两人突然闹翻,最终赵睿被一贬再贬,直至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间,现在他也没准是当朝九卿之一。 可现在,这个早已被众人遗忘的名字,又一次被太上皇在这个大夏权利政治核心的舞台上给提了出来。 他这,完全就是要拿赵睿来恶心吕儒晦啊! 听到楚逸如此说,吕儒晦以淡漠的双眼,仅仅的盯着对方,仿佛想将他看透。 吕儒晦自是不会像一般人那样肤浅,更不会认为楚逸此举,就是为了给自己添堵。 赵睿的能力,吕儒晦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现在看来。 从早朝一开始的时候,自己便已一步步的掉入了楚逸早已埋设好的陷阱。 先是以鹿卢剑彰显权威,继而拿冯袭说事,剥夺了左相府的审阅之权,紧接着又增设出了州牧一职。 最后!赵睿,正是楚逸心中早早就谋划好了的州牧人选。 这一手组合拳下来,连吕儒晦都不得不惊叹,老辣至极! 同时,吕儒晦心中亦涌现出了一股浓浓的后悔之情。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果断一些。 无论是楚逸,还是那个赵睿,若是早早就除掉,何止留此后患。 “赵睿如今虽无品无爵,但他之前曾任御史大夫府设下侍御史一职,且多有在地方主政的经验。” “如今调往河北,任州牧一职,可为人尽其用,更算做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左相,

认为如何?” 楚逸的再三追问下,吕儒晦仍旧闭口不言。 他的心中,仍在权衡其中利弊。 连百里奕都能看出,吕儒晦又如何不知,眼下的河北就是一个埋人的天坑。 即便楚逸对此多有准备,赵睿自身能力卓越,那也未必就可在短时间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旦处理不当…… 天坑埋人,可不管你是谁,甚至一个不好,连后面牵线的主事者也直接给拽了下去亦未可知。 况且,朝政大部分依旧还在自己的手上,便是赵睿去了河北,吕儒晦也有把握让他永远都回不来! 想到这里,吕儒晦点了点头,淡然道:“老臣赞同太上皇所言,赵睿确是一最合适的人选。” 随着吕儒晦的确认,至此,这一段皇权与臣权之间的交锋,总算是告一段落。 就当众朝臣都以为,今日的早朝已经结束,各自准备回去消化一下他们今日所闻的同时。 楚逸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本皇今日所要说的第二件事。” “现在,咱们就继续商议第三件事吧!” 听闻此言,众人一愣,这才想起之前楚逸就说过,他今日召开早朝总共是有三件事。 只因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劲爆,让人目不暇接,使得大家到是将此忘记。 眼见众人的注意力再度集中,楚逸这才朗声继续:“本皇决意,出兵援助高句丽!” “这件事,之前也讨论了许多,本皇说的十分明白。” “高句丽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而且必须要狠狠的打!” “唯有如此,才可重振我大夏国威,震慑四夷宵小!” 说罢。 楚逸眸光凌厉的看向吕儒晦:“左相以为,本皇之议如何?” 吕儒晦不慌不乱,恭敬叩首,语气淡漠依旧:“老臣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