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李月兰死了

郡城下起了雪,桃江镇在第二天也下起了大雪。

歇了大半月,地上的雪没有融化,新的雪花已飘满全城。方正半夜醒了,到清晨的时候,墨轩和冷泌迫不及待将他背下了山。

墨成和墨德早就得到消息,一早在府门口等候。待三人一入府,墨成便吩咐下人,赶紧给李月兰报信。刘慈宣上前为方正复察诊治伤情,剩下的就是去厨房忙碌,熬药的熬药,做饭的做饭。

顿时府里忙成一片。

待刘慈宣为方正把完脉以后,一直守在屋子里的墨成便问道:“如何?”

“还好,伤口虽有些发脓的迹象,不过已经控制住了,喝些药,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没有性命之忧吧?”墨成最担心的是这个。这瑶儿姑娘最看重这个弟弟,离殿下又看重瑶儿姑娘,所以这方正的命可丝毫不比轩殿下轻多少。

“没有,放心吧!”刘慈宣抚须道。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墨成总算卸下心头大石。这冷泌昨天就找到他们了,却是没有立即把人带回来,就知道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能这么耽搁。

幸好方正性命无忧,不然,怎么跟方家夫人和瑶儿姑娘交待。

“我总以为殿下遇到了凶猛的野兽所以才受的伤,没曾想竟是碰到刺客了。”墨德一边给墨轩上点心一边嘀咕,“这深山野林里,咱们又没有得罪谁,情势也比五年前大好,怎么会有刺客呢?”

他们可不像五年前人少力薄任人宰割,离殿下早已成年,不论是府中力量还是朝廷地位,又或是暗地里培养的死士、暗卫,那都远比从前厉害几倍不止,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脸,敢青天白日刺杀小殿下。

提到这个,墨轩就气愤不已。不过他也知道没有十中的证据前,不可随意攀咬,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墙脚,打草惊蛇不说,还落得个恶意诬陷的罪名。

但凡是宫里出来的女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那夏候燕呢?”墨轩觉着,或许他可以先过去拭探一下。人做了亏心事,总会有些心虚,或多或少都会露出些马脚出来。

“殿下是说北阳公主么?今儿一早人就走了。”墨成道。

“走了?”墨轩一惊,这夏候燕自知纸包不住火了,干脆一走了之,真是好计策。

墨成是不知这些事的,自顾自的继续道:“北阳公主是为主子而来,主子都走了多日了,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就算谁也没有告诉她,主是是回京城去了,但夏候燕猜也能猜得到。

“她倒是行动快。”墨轩冷冷勾唇,若再晚半日,必然把夏候燕的小辫子给揪出来。最好一回宫就能将她绳之以法,刺杀皇子,可不是小罪!

纵然有太后护着,有夏候世世代代的功勋做盾牌,她也落不到好果子吃。

墨成拧眉,这还行动快啊!依他看,她一察觉主子离开桃江镇,就应该立即追赶过去,就没搞懂为何她一直没有行动。

“不行,我得写封信给我哥,让他多提防着夏候燕。”这个女人心思太狠毒了,敢对他下手,保不齐哪天恼羞成怒的对他哥也下手。墨轩越想越心不安,这夏候燕原先讨好巴结他哥,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现在却是对心上人弟弟痛下杀手,说明什么?说明夏候燕爱而不得,转身开始报复他们了。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所以不得不防。

墨轩吩咐墨德去取纸笔,方正自半夜被恶梦惊醒之后,这会儿又睡过去了。没有真正的脱离危险,他半步都不要离开。

墨德虽不明白小殿下想让离殿下防北阳公主什么,但也不好多问,应声退下去房取纸墨。

就着眼前这些事,墨成有个直觉,轩殿下一回来,不问别人,只针对北阳公主,莫不是,这次遭暗杀跟北阳公主有关?

可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否决了。不为别的,就为北阳公主对离殿一片痴情,他一个奴才都知道爱乌及屋,北阳公主又怎会不知道。

就算她做不到爱乌及屋,也断然不会去伤害轩殿下的。

正想着,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人,不是去而复返的墨德,而是之前派去村子里给李月兰报信的小厮。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没看见殿下在么?”万一被惊着了怎么办?墨成一贯的把墨轩当成宫里那些娇生惯养的主子看待。

浑然忘了,人家前两天才经历过一场暗杀。早就把刺客当常客的墨轩,这惊字又是从何说起啊!

“小的该死,还请殿下恕罪。”那小厮扑通一声就跪下去,全身颤粟不已。不知是被墨成那话给吓得还是之前心中就有余悸。

墨轩见这小厮身子抖得厉害,又看了看他模样,发现是跟在他们身边的老人了,如此,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何以这么失态。

他抬手道:“你起来说话。”

“是。”小厮直接站起来,连谢恩的礼数都给忘了。墨轩也不在意,直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何事,怎的如此慌张?”

小厮抬头,墨轩这才发现他满脸惊惧之色,尔后就听到这小厮结巴着道:“殿,殿下,方家夫人死了。”

“什么?”墨轩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到地上,噌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方,方家夫人死了。”那小厮被墨轩狰狞的样子吓得舌头打结,“我一过去,方家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我挤进去一看,方家夫人倒在血泊中,她旁边还有一只雪白的狐狼,应该是白老大,也死了。”

满屋子的血,李月兰双目暴睁,可见死不瞑目。白老大常跟方瑶来墨府,府里的人都见过,一身雪白,洁净无睱,和白生样生得俊俏。可方才他看的是这一身雪白的毛发染成了鲜红色,那血从客厅流到外面,把门槛外的白雪都给染红了。

那场面,小厮只看了一眼便深深烙进脑海,随便稍稍一回想,都觉得恐惧不已。

太残忍了!

“兰姨!”墨轩听他说得这么详细,便知这是事实无疑了。眼泪簌簌而下,就是墨成和其他曾见过李月兰的人都震惊不已,心痛不已。

谁也没发现,躺在床上的方正恰巧这时候醒了,小厮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无一错漏的落入他耳中。

嘴巴微张,还未发声,眼泪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