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喉间有些腥甜,强行咽了回去。

聂芊芊见他原本苍白的面色泛起不健康的血色,急道:“你没事吧?”

顾霄摇摇头,沉声道:“我没事。”

聂芊芊眼眸泛起凌冽的寒光锁定聂二壮,放下团团,伸手一探,攥住聂二壮的手臂,使出全身力气,只听咔嚓一声,生生扭断了他的手臂。

可聂二壮不像聂婷一般弱软无力,聂芊芊用力之时在反向对抗,她虽生扭断他的手臂,自己的手腕同样扭伤了。

聂芊芊:这副身体终究是太弱了。

聂二壮疼的冒出冷汗,面上透出一丝狠厉,冲着聂大强大喊道:“大哥,等什么呢,这丫头手也受伤了,赶紧擒住他。”

刘燕浑身冰冷,心像被一把锉刀隔开,冷眼瞧着这个他伺候了一辈子的男人这样欺负她的女儿。

方才聂二壮盯芊芊的眼神,分明是想打死她,那棍子的力道丝毫没有保留。

此刻,她们哪里是他的家人,而是敌人,她真是瞎了眼睛,才会带芊芊在聂家受尽屈辱。

是她没用,她若坚强些,早点反抗,何至于受欺负到这个地步。

她站起身,眼睛布满红血丝,发狂般的喊道,“聂二壮,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跟你拼了!!!”

说完,不管不顾,毫无章法,如一头愤怒的母牛一般用头狠狠的撞向聂二壮的肚子,将其撞倒。

聂芊芊的反抗让他心绪难平,而刘燕对他的反抗让他心里翻江倒海的。

聂二壮不可置信的瞪着刘燕,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刘燕竟然动手了。

这个世道怎么了?

他不过出去几天,不是几年啊!

他可能永远想不明白一个人的醒悟就是在一瞬间,也低估了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能变得多坚强。

聂芊芊心下感动,红了眼眶,她的娘终于学会反抗了,她忍着手腕上的痛楚,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刘燕鼓励着,“娘,你真厉害。”

刘燕怔在原地,俯视着这个男人,此刻,她打破了内心最深的桎梏,原来反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如果和眼前这个男人同归于尽,是不是他就再不会欺负芊芊了。

聂二壮从未见过刘燕如此决绝的眼神,眼前的人模样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可那眼神竟让他心中生出些害怕来。

“住手!住手!”

两方正僵持时,刘里正苍老的声音传来。

“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情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刘里正在这个村子当了10多年,颇有威信,家长里短的事情见了不少,动刀见血的情况也见过,但这种一大帮子人闹成一团的还是头次见。

聂老太太见里正来了,立马哭天抢地起来,“老哥哥,你可来了,我可活不下去了啊,刘燕和聂芊芊这两个不孝子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聂芊芊:“我若真想要你的命,你还能活到现在?”

里正皱着眉头,这丫头怎么戾气如此重。

刘里正轻咳几声,“芊芊丫头,老头子在村里做了十多年,还算有些口碑,有什么事情,你们说出来,我老头子定会秉公办事,不要再动手了。”

聂芊芊真恨不得把聂家人都剐了,可她不是杀手,她手下的刀没杀过人,是在救人,何况,杀人不是解决问题。

她必须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团结能团结的人,解决眼前的困境。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对待同志们,要像春天般温暖。

聂芊芊收起戾气,对着里正深鞠一躬,不卑不亢,“里正,三日前,我摔破脑袋,危在旦夕,祖母不肯请人医治,在家中更是一碗救命的红糖水都不肯给我,亲人如此,何以为家,我和我娘无奈搬离出来,哪知今日祖母带着一家人来到老宅,强抢家中食物,打伤我娘和团团,我这才奋起反抗,只为自保。”

刘里正听着,眉头越皱越深,聂家二丫头摔破脑袋的事情他听说了,怎么聂家人连碗红糖水都不肯定给她喝吗?

他探究的眼神扫过聂老太太,隐隐带着不满。

聂二壮头次听说聂芊芊还有摔破脑袋危在旦夕的事情,怎么聂家人都没和他提及。

聂老太太瞧见里正的眼神,内心窘迫,出言反驳,“老哥哥,你别听这丫头胡说,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要死要活的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