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城的大老爷,亲自主持重阳诗会,城中的大儒人,尽来捧场。

谁敢不至?

所有的学子们,更是闻风而来,想要借此佳节,在大老爷面前多多表现出来自己的优点,给大老爷留下极佳印象。

只要能够给大老爷留下极佳印象,纵使是寒门弟子,也有机会鱼跃龙门,就此平步青云,改变人生。

也因此,这白阳酒楼的二楼、三楼,此时便已经高朋满座,酒水流香,许许多多的读人,同聚白阳酒楼中。

而位置最为尊贵的自然是口口声声,不愿意以大人自居,而要以读人自居的白阳城的大老爷。

他身材方正,一身干练之气,神态中自有一番威仪。

一番谦恭的话说下来,顿时引来一片奉承。

“大人所言极是,今日里,不分什么身份,读人聚在一起,举办诗会,只论才华。”

“咱们白阳城,在大人的治理下,民丰物皋,人人安居乐业,更是风鼎盛,出了许多有才华的年轻人,这一切都是大人的治理之功,山河可表。”

“我们相信,这一次的重阳诗会中,定然会涌现出来不少拥有惊世才华的年轻人的,到时候,留下不朽篇章,本此佳会也会随之流传天下,人尽知之。”

“大人纵使以读人自居,也是身份尊贵的人,两榜进士,压一方,自然要高居尊位,点评一下年轻后辈。”

白阳城大老爷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容,能够有资格奉承他的人,都是饱学大儒,或者是白阳城中真正有着身份地位的人,这些人,人人都是饱学之士,手腕通天的人。

“李夫子才华超绝,当为尊位,陈夫子品德高洁,自当在上。”大老爷脸上带笑,谦让着,让两位德高望重,才华超绝的人,一同坐了尊位。

“还请大人,为咱们这一次重阳盛会揭开序幕,鼓励一下,治下的学子们,使他们心生拳拳报国之心,感念大人的恩德。”李夫子白发白须,脸色红润,一口牙齿依旧坚固,说出话来,口齿清楚,声音洪亮。

“不错,不错,大人应该说上两句,以为诗会之序章,好为将来留笔墨。”陈夫子是个中年人,一生行善读,从没有参加过考试,但是他的学识,却被所有的读人所认可,觉得饱学多才,见多识广,行事为人更是有着古之君子的气度。

“如此的话,我就不多谦让了。”

白阳城身份最为尊贵的大老爷站了起来,整个白阳酒楼都为之一静,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有此可见这位大老爷在众人心中的威势是何等凛然。

“至此重阳佳节,我希望大家能够发奋图强,忠心报国,为咱们陈国而努力,而进取,学有所成,报效国家。”

“另外,就是庆祝大家节日快乐,庆祝身在异乡的白阳城人节日快乐,庆祝远道而来白阳城的人节日快乐。”

“好了,其余的话,就不多说了,说多了,大家就嫌弃我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心中生出厌恶来了。”

几句话,很简短,最后一句更是带着调侃,笑着坐了下来。

“大人金玉良言,我等受益匪浅,真是希望大人能够多说几句,提携一下后辈,让我们继续沐浴在大人的教诲之中。”

“是啊,是啊,大人的一字一句,我等都会铭记心中,将来若是有机会,愿意为陈国肝脑涂地,马革裹尸。”

奉承之言,滔滔不绝,各表忠心,各诉衷肠,每一个读人,此时都意气飞扬,其心可表日月。

重阳诗会开始了。

二楼中。

林雷、李翠玲的桌子上的则徐、孔生,却是脸色苍白,双股打颤,有着冷汗从额头上面渗了出来。

“林兄、李兄,这一次,你们却是莽撞了,你们不知道这个韩彪的底细,怎敢说出那样的话语来。”

“我劝你们,趁着诗会未散,赶紧离开这里,就此机会逃出白阳城去吧。”

“不然的话,等诗会结束之后,那韩彪腾出手来,定然会带着人,前来寻找你们的麻烦的。”

“或许他不会明目张胆,但是暗中的手段,更是血腥残酷,曾经有着白阳城的读人王生,其所娶的女子娇美异常,不知道如何被韩彪所知,便前往王生的家中,强抢了这女子不说,更是暗中施展手段,杀了王生满门,一个不留。”

“这样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但也是无能为力,白阳城的大老爷和韩府的关系极好,而韩彪的姨夫更是成阳府的大老爷,权势无量,纵使有怨也是无处可申诉。”

则徐点名利害,说透其中的关节,让林雷、李翠玲赶紧离开,至于自己和孔生两人,却也是准备携家潜逃。

这是因为,韩彪一旦寻不到林雷、李翠玲二人,很有可能会迁怒则徐、孔生二人的家庭,使他们二人的家庭遭受无妄之祸。

“就算是我们,也得离开这里,回到家中,准备一下细软,逃往亲戚家里面去避难,不然的话,也得被韩彪所为难。”

则徐、孔生都有些坐不住,但是都没有出声埋怨林雷。

林雷一皱眉,“这白阳城是陈国治下,自有法度,这韩彪只是个富家公子,没有什么权势,他难道目无王法了吗,竟敢如此的作威作福?”

则徐听了,轻轻摇了摇头,说着,“林兄游历四方,见识广博,应该是知道的,有些地方,权势最大的,并非是当地官府,而有可能是一些普通的人,这些人势力广大,权势滔天,一言可以定人生死,是真正的土皇帝。”

“要知道,就算是官员,也是数年之内,便有升迁,而当地有权势的人,却是数辈经营,盘根错节,一旦生怒,便能够掀起滔天风波,纵使是当地官员,也能被这样的人一手掀翻,换一个官员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多么困难的事情啊。”

则徐也是看过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早已经生出恐惧,对这样的滔滔大势,难以抵抗,也没有生出粉身碎骨之心,自然是想尽办法,来取躲避。

若非是韩彪残暴异常,他也不会生出逃避之心,而是会准备大礼,前去求韩彪饶恕。

人生若是能够安详享福,谁又愿意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