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她就喜欢听这些。

马道婆常在后宅行走,最知道上年纪的人爱听什么,一时间捡好听的说,把老夫人哄的心花怒放。

大夫人最关心自己儿子的前程,心里盘算一会儿让马道婆算算。三夫人淡淡的在一旁陪笑,她不喜欢这个满嘴黄牙的马道婆,自然对马道婆说的话也不十分相信。

老夫人让人把在家的少爷和姑娘们都喊来,除了江淼在学堂外,江浩、阿豆、三房的江涛,并江篮江箐江笙江箫江笛江笳都来了。

马道婆围着少爷姑娘转了几圈,先从江浩说起。

说江浩“受过惊吓,印堂之气涣散。”说阿豆“眉清目秀可造之材”。说江涛“浓眉大眼有虎将之风”。

老夫人听马道婆如此说江浩,暗道这婆子还真有本事,急忙追问可有法子。马道婆自然说有,不过得她连着做法三日才能解了江浩的惊吓。

待看六位姑娘。马道婆眼睛都不够使了。说江篮“有贵人之相”,说江箐“沉稳内敛”,说江笛“乖巧可人”,说江笳“聪慧玲珑”,唯独没有评价江笙。

老夫人问马道婆“我们家三姑娘如何?”

马道婆犹犹豫豫,目光闪烁。

“老婆子不敢说。”

老夫人心惊,猛然间想起此前刘姨娘闪烁其词的话,今听马道婆如此说,心中犹疑更胜。

“但说无妨。”

“三姑娘气度自华,双目深邃,不是凡人。只是,只是遭了邪祟,性情怪异,恐有碍前程。”

“啪——”老夫人手中的杯子落地,碎成几瓣。

“邪祟?一定是。”

马道婆煞有其事绕着江笙转了几圈,眼里尽是惊异。一边还不断摇头,口中喃喃道道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知道是什么?”

“此物厉害,老婆子需的做场法事,方能看清楚是何方邪祟。”

“那倒是做啊。”

“老婆子需的沐浴斋戒三日后,才能到府中做法事。”

“好好好,都依神仙。三日后,我们等你做法事。”

老夫人三句两句已经将做法事的事定下。江笙冷眼看马道婆,心里忍不住打鼓,但面上一片冷然。

老夫人让众人散去,三夫人担忧的看着江笙,但见江笙神色淡然,没有丝毫害怕,心里不禁也疑惑起来,二夫人在世时,江笙整天言笑晏晏,现在整天没个笑模样,胆子还越来越大。难道真是遭了邪祟?不能够啊,任何一个孩子遭遇亲娘离世,都会有些不同,阿满除了变得冷漠些,胆子大些,也没什么其他不同啊。

“阿满,别怕。”

“三婶,我不怕。”

三夫人拉着江笙的手,握了握,才带着江笳江涛离开。

江笛亦步亦趋跟在江笙身边,小脸有些白。

“三姐,我怕。那婆子的眼睛很怪。”

“不用怕,没事。回去后把今日教你的字再写三遍,另外千字不仅要读熟还要背会。去吧。”

江笛只好离开。江笙带着微雨双燕没有回荷园,而是往后园子去。

“双燕,让坠儿去打听打听。”

双燕得令扭身去了,微雨担忧的扶着江笙。

“姑娘,那婆子是冲咱们来的。”

“看出来了?”

“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这婆子谁都不说,就指着姑娘,可不是冲着姑娘来的,姑娘这是碍着谁了。”

江笙缓步坐到亭子下,深秋,风已经有些凉意,树叶也在一片一片飘落,小池塘里落满了树叶,荷叶高高低低的,有些已经残了。以前这个时候,杨氏会让人下到池塘里挖莲藕,给江笙姐弟做莲藕盒子,现在,再也没有人给江笙和阿豆做莲藕盒子了。

老夫人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她就喜欢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