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离江笙的手很近,有点点热。

江笙缩了又缩,想要把手从赵靖手中抽回去,但赵靖握得恰到好处,她抽也抽不回去。

赵靖就这样仔仔细细的端详江笙的手,左手、右手。就在江笙以为这位尊贵的爷想从自己手上看出金子时,赵靖放过了她的手,改看她的脸。

油灯慢慢靠近,江笙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灯光下,江笙的右脸还涂着药油,眼下的淤青很清楚,左脸虽然好些,但还依稀能看出那么一点点肿胀。

油灯终于被放回原处,江笙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冷情冷心,但是被一个俊美的男子这般仔细端详,她的脸还是发烫,幸好涂了药油。

“恢复的还可以。”

“多谢九爷。普济寺一次,花灯节一次,江三欠九爷两条命。”

“是了,你也知道欠我两条命。你怎么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匪徒穷凶极恶,十个你也不是对手,你怎么就敢,怎么就敢”

赵靖语气异常冷,夹杂着丝丝愤怒,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急躁。

这五天来,一闭眼就能看到那个死倔死倔的丫头,就能看到匪徒抓着那丫头的头往墙上撞,就能看到被安老包扎上药后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小丫头。

赵靖很困惑,自己一直都对女人退避三舍,怎么就对这个豆芽菜般的小丫头上了心。

普济寺的事,他本来可以袖手旁观,可是他出手了,还把小丫头抱了回去。

吃馄饨那次,他被小丫头怼地上不来气,忍了。

花灯节,他看到那丫头被匪徒抓住头往墙上撞,恨不能活剐了匪徒。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与自己疏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救了你两次,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我拿你你舅舅、杨铮是问。”

江笙惊愕的看着赵靖,这位尊贵的爷是抽哪门子疯?她的命怎么就是他的了?要说这救命,那淮阳

“哦,花灯节是个意外,江三也没想到匪徒会穷凶极恶。以后,不会了。”

“算你还识相。你身边那丫头,她不是会点拳脚吗?”

江笙微微蹙眉,赵靖说的是段英子,他连段英子会拳脚也知道?他在监视自己吗?

“九爷怎么会知道段英子会拳脚?”

赵靖被江笙一问,瞬间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撒谎不眨眼也就是这位爷了。

“闫齐说的。”

门外守着的闫齐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心道:一会儿得多喝点姜汤,这大冷天的,可别患了风寒。

“哦,段英子不是我的丫鬟,她只是暂时在我身边,教我一些防身之术。”

赵靖暗骂郭同:消息不准确,回去得给郭嬷嬷说说,抓紧给郭同安排相亲。

正在前厅喝茶的郭同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那,我给你个丫鬟,会武功的,让她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出门的时候一定带着,你那两个丫鬟虽然忠心,但不中用。”

江笙更加诧异,这位爷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

“多谢九爷。不过,江三一个闺阁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花灯节一事纯属偶然,不用什么会武功的丫鬟。”

“你——”

赵靖被江笙不冷不热的话怼地要跳脚,可是又要维持自己的涵养,竟然生生忍下了。

赵靖喘了两口气,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赵靖眉峰蹙起。

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手里多个一个小瓷瓶。赵靖拿过江笙的手,把瓷瓶放入江笙的手中,江笙愕然,要推脱,手却被赵靖满手握住。

油灯离江笙的手很近,有点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