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大楼上的大玻璃窗应该是监控口,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出入口,严语也不敢再往前,只能躲在阴影之中。

而身后就是马有良的值班室,出入就这么一条路,再往前还必须穿过简易墙,想要翻爬也不太可能,因为铁丝网极有可能通了电。

严语虽然与看护换过衣服,但在病区里戴口罩还说得过去,出来再戴着口罩,反倒有些欲盖弥彰,形迹可疑,很容易被发现。

而且估摸着会遭到盘查,一旦被发现,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四处观察了环境,得出这样的结论,多少让严语有些失望,如此一看,自己能逃生的路途只有一条,想走捷径是不太可能,蒙混过去不太可能,硬闯的话还有些机会,但成功率不高。

连马有良都派来岗哨执勤,外头的防守估计会更加森严,严语虽然拳脚尚可,但拳脚再好,一枪撂倒,根本没用。

寻思之时,马有良该是将消息带了回去,透过窗户,能看到大楼里人头攒动,整栋大楼都被急促的脚步声震得摇晃起来。

穿着墨绿制服的同志从大楼里鱼贯而出,正往严语这个方向奔来!

“难道要退回去?”严语心里也有些发紧,而雪上加霜的是,随着“咔嚓”一声响,警铃大作,楼顶的探照灯也打开了!

大功率探照灯一打开,灯头雾气缭绕,即便隔了这么远,似乎都能够感受到灯头的热度!

整个病区都亮了起来,探照灯开始往这边旋转,若严语再不转移,便无处遁形了!

咬了咬牙,严语只能猫着腰往回走,只是才走了一段,铁栏门已经被依次打开!

看护们搀扶着那个穿着严语病号服和束缚衣的同事,从里头走了出来!

前后路都被堵死,严语已经走投无路,只能一头冲进了马有良的值班室。

他本想将值班室的门关起来,但想了想,反倒将门打开,自己则藏在了桌子底下。

吵吵杂杂,人来人往,他能听到这些人仓促慌乱的对话,各种指令,各种疑问,各种建议等等。

有人发号施令,有人唯命是从,有人穿过铁栏门,重新回到病区去搜查,也有人到前头去提前布防。

严语屏住呼吸,就好像自己只是塞在桌子底下的一张椅子。

过得半刻钟,外头脚步声没了,严语探头出来扫了一眼,正要出去,却见得一双高跟鞋出现在了地板上,严语赶忙又缩了回去。

严语认得这双高跟鞋,也认得这纤细白皙的脚,更认得那纤细修长的腿。

“指定是他!你怎么会认不出来!”梁漱梅走到桌子前,白大褂底下的裙摆,差点就撩拨到严语的鼻尖,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令人心旷神怡,却又像母豹的气息,让人感到危险的临近!

马有良的声音有些颤抖:“当时太急了……而且谁能想到他会跟看护换衣服……这小子太贼了简直!”

“病区里都搜索过了?”

“还没搜索完,虽然咱们的演员都撤出来休息了,但区域毕竟有点大……”

梁漱梅沉默了片刻,而后说:“不必这么大张旗鼓,先把警铃关了,探照灯也灭掉,他肯定还在病区里,只要彻底封锁,他是出不去的。”

马有良没有说话,估计是点头回应了,而后便快步离开。

严语也不敢大口喘气,但看着梁漱梅纤细的脚踝,总有一股冲动,想要将她扯倒打昏,只是形势所迫,也只能强忍。

严语的手蠢蠢欲动之时,梁漱梅到底是迈开了脚步,但足尖又转了回来。

“严语……”

听得这声儿,严语的心头也是咯噔了一下,正要现身,又听得梁漱梅说:“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原来只是自言自语,虚惊一场,亏得严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梁漱梅感叹了一声,便往外走去了。

躲在值班室只是权宜之计,并非久留之地,一旦病区搜索完毕,所剩的地方就不多了。

再者,值班室外头人来人往,迟早是要被发现的。

严语没有多留的意思,爬出来之后,往外探头一看,探照灯果然关了,稍稍片刻,警铃也不响了。

梁漱梅大步往前面的简易墙去了,只是到了前方,突然转了个弯,身影就消失了!

“还有路!”

严语适才躲在暗处观察,一直认为没有其他出路,没想到简易墙旁边竟然还有路!

也不及多想,严语将口罩摘了下来,大步就跟了上去。

此时探照灯已经关了,他穿着看护的衣服,如果带着口罩,反倒更加可疑,干脆光明正大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