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来

竹筑小楼，地积并不大，加上院子，大致五亩地，楼共三层，主要以红木、楠木为主要材料，院子中伫立长相茁壮奇特的榕树，精巧别致小木楼，伴着院子中的花卉、篱笆缠绕的藤花，别有一番秀美。

一楼最左边是药室，一男子从里面走出来，面若玉冠、尔雅温，是见之第一面就对其生好感、令人顿感如沐春风的人。

“乐乐回来啦。”男子语气温柔，带着独属于哄孩子的温软语调。见霄树抱着一个孩子，思及乐乐喊的救命，他连忙走向前问道：“怎么了？”

霄树回答：“路上捡的，快不行了。”

男子接过霄树手里的剑和篮子，说道：“先抱去客室。”说着，走在前面，给霄树打开客室的门。

男子姓程名竹沥，字维之，是一名医师。

他给小男孩行脉，片刻后，对程安说道：“乐乐，能帮爹爹去药室取那竹药箱来吗？”

程安点头，说了声好，便迈开小短腿，跑步出去。

程竹沥问道：“霄叔，在这孩子周围看见其他人吗？”

霄树摇头：“没有察觉到其他人。”

程竹沥思忖少顷，拿出客室中的纸，写下药方。对霄树说道：“劳烦霄叔去煎副药，败黾板砸碎，先煮数十沸，在与诸同味煎。”

霄树嗯了声，表明自己明白了。

程竹沥将药方给霄树，说道：“过后，还请霄叔去探查一番，或许能发现些残迹。”

霄树道：“好。”

程竹沥打来一盆水，房间里，程安已将药箱取来。她将药箱置于桌子上，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见爹爹进来，便仰头冲他笑了一下。

程竹沥神情不禁柔和下来，对她颔首微笑。男孩的情况并不算危急，但伤口需要尽快处理，以免伤口发炎，所以也不允许他们过多寒暄。他开始给男孩处理伤口。

天色渐暗，太阴映现。

竹筑小楼烛光起，客室内还算堂亮。

意识凝聚，巨大的疲倦、疼痛席卷而来，男孩眉宇紧蹙，他抵抗着那股倦意，睁开眼睛。

一张白嫩的脸近在咫尺，此时的他还有些迟钝，所幸没有被吓到。

怼着男孩脸看的便是程安，程竹沥叫她帮忙照看男孩一会，她是真就一丝不苟地盯着他看，所以男孩皱眉时，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程安道：“你醒啦？你生的真好看欸。爹爹说，你快醒了，去厨房给你端吃的了。”

太近了。

男孩扭过头，推了一下程安的肩膀，因为手中无力，像是搭在她肩上。

程安没能体会他的意思，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疑惑的看着他。这个姿势稍微久了，便有些腰酸，便直起身子，从床上跳下来。

一缕肉糜的香味弥散至客室，下一瞬，程竹沥便端着肉粥进来。

程安立马放手，朝程竹沥走去，仰着头看他，道：“爹爹，弟弟醒了。”

程竹沥一只手理了理她乱的发丝，说道：“乐乐照顾的很棒。后面交给我吧。”他将男孩扶起，拿起汤匙喂它，粥是温的，直接喂也不会烫到。

他对男孩说道；“先喝点粥。”

一碗粥下肚，男孩才有了些力气。

“我姓程名竹沥，乃岭南廉州一名医师。不知公子唤何名？怎么会倒在桃夭山下？可有要联系的家人？”见男孩脸色红润些，程竹沥才问道。

此时男孩清醒不少，嘴唇微动，刚想说话，头皮酥酥麻麻的异样感传至脑颅，他摸了摸头发，虽然之前程竹沥稍稍给他清理了一番，但仍然能摸到上面的颗粒。

他僵住了。

他慌极了，眼神躲闪，如坐针毡，若不是身子尚虚，怕是要躲起来，整好衣冠，再出来。

怎么能如此失礼！

程竹沥曾读过不少年，深知讲礼的世家子弟对自身仪容的要求有多高，他连忙安慰道：“无需在意虚礼。生死乃头等大事，其他的尚能靠后放。我与小女并不觉得失礼，公子不必慌张。”

脑中混乱的思绪逐渐恢复清晰，男孩回道：“晚辈姓步名清霜，汇川归宁人。您说的倒在山下，晚辈并没有印象，只记得晚辈应该是要去……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来着？”步清霜声音愈发小声，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程竹沥沉默片刻，轻叹说道：“莫想了。你体内含有一种叫痴妄的毒，它专损人心智，你中毒虽浅，我也为你解了毒，但或许还残余些遗患，过几日应当就能想起来了。”

“我长你不少年纪，若是不嫌弃，你可唤我程伯父，我唤你一声清霜。这是小女。”

程安眉眼弯弯冲步清霜笑，说道：“我姓程名安，岭南廉州人，弟弟可以叫我姐姐。你生的可真好看。”

步清霜道：“程伯父……姐姐。你们可以叫我清霜。你…也好看。所以可是程伯父和安姐姐救了清霜？”

程竹沥看出女儿的小把戏，却没有说什么

，小孩的交往他并不过多干涉，只是看了她一眼，提示她注意分寸。他又问道：“是小女与另一位家中人将你带回这里。他此时不在这，他回来了，再介绍你与他认识。清霜可有要联系的家人?”

步清霜道：“救命之恩，清霜铭心镂骨，此恩清霜必当报。家父是顺承郡王府世子，若是方便，还请帮我告知一番。”他摸了摸自己腰间，却发觉自己身上不是原来的衣服，他愣住，刚想询问，余光中一抹绿映入眼帘。

他将玉佩拿起，递给程竹沥，说道：“程伯伯，将这给我父亲看，他自会相信您的话。”

知恩图报、又懂得礼数的孩子，自然讨人喜欢。程竹沥颇是欣赏，他道：“无妨，举手之劳而已。清霜身体还需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打扰了。”

程安向步清霜道：“弟弟晚安。”两人离开客室，程竹沥目送程安回房间后，霄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程竹沥身边。

两人不约而同走进房，霄树才开口：“5个鬼影楼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