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天前他们就做了好几次紧急集合的演练,所以今天全军整装待发的集合完毕也总共就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对策,分别前往作战岗位。 于青浅自觉留下来和军医们一起把买来的药材该煮的煮上,棉布一条一条裁剪起来以备临时使用更方便。 段宏呈穿上他那个银色铠甲带手上拿的不再是那把长剑,而是一把和铠甲同色绑着一条红飘带的□□,和一身红铠甲红樱枪的孙毅一起带领七万步兵、两万骑兵和两万弓箭兵一起前往关堡山和永山中间的峡谷去摆阵。 因为关堡山和永山之间的峡谷只有十几里宽,又被源江一分为二,总共能用来打仗的地方只有五里,四十万军队的阵型摆不下,所以此次前来进攻的只有二十万人。 这正如当时步祁川和孙毅的分析,如果十五万对二十万,于青浅认为可以用点声东击西的办法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少胜多。 原本经过主将两次被俘,粮草两次被烧后岩国军队士气就没有邵国军队高涨了,如果这一次能出其不意的侧面打击打个胜仗,那岩国军队的士气不攻自破。 步祁川和周冉按照那天计划好的一般,带着三万弓箭兵和一万步兵,埋伏在关堡山脚下,前几天开始搭起来的掩体后面。 只要前面步兵开始打起来了,这边弓箭兵就给岩国军队后方一阵箭雨,一次性五万只箭齐发,又是打的敌军后面的弓箭兵和其他兵种,盾兵都在阵前,那就是一箭一个小朋友的好差事。 事实虽然离想象远了些,岩国在阵型四周都有一排盾兵,但显然小小一排盾兵是为了防止步兵偷袭弓箭兵的,根本防不住百米开外的弓箭手们。 段宏呈和孙毅两个人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面,两军对峙最重要的就是心里素质。 在被活捉和扒光了观赏过的白硕,面对这么多邵国士兵,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天一上午,邵国士兵们或唏嘘或嘲讽或怜悯的神情。 没多一会儿他就在高头大马上坐不住了,剑拔出剑鞘向前一指,岩国的战鼓响了起来,就在岩国弓箭兵们正要发射一波箭雨时,突然从右边的关堡山脚下嗖嗖嗖的飞出来数万支箭,一波就把百米射程之内的岩国弓箭兵们打成了筛子。 一瞬间哀声四起,弓箭兵后面还跟着一批步兵是防止从后面偷袭的,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偷袭的居然不讲规矩,从侧面偷袭。 不过一阵箭雨接着一阵箭雨的射过来,后排步兵有盾的只能躲在盾牌后面,一下都不敢动。 三万弓箭兵,一万一万的分批次发射弓箭,根本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从战鼓响起的第一秒开始,就火力压制岩军后排。 当然,岩国军队排开的位置极广,射程二百米的弓箭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切得掉对方后排,所以当岩国的阵眼反应过来后,就开始甩旗子排兵布阵。 在战鼓敲响的第一秒,段宏呈就弃马轻工飞上了阵眼的高台,用旗语指挥各军有序进攻。 岩国第一轮箭雨成功被步祁川他们拦截了一半,剩下的被前排盾兵拦截了不少,零星几支箭射中了人。 段宏呈抓住对手被后方迷惑的瞬间,旗子一挥步兵后头的弓箭手们早就拉好的弓被一波射出去了。 这一波因为岩国的阵眼李延安排后排步兵去右边打击偷袭者,所以没顾上前边。 结果他一分心,岩国前排的步兵因为盾兵没有接到改编阵型布阵的指令而一波中箭一万左右。 李延一看这边被攻击了,就直接下令骑兵重开邵国盾兵,步兵跟着骑兵去打紧身战。 这就是段宏呈等的结果,在骑兵快要冲到盾兵跟前时,段宏呈旗子一挥,盾兵后面的步兵们的长枪都架在盾兵盾牌上,等骑兵的马冲过来,抢直接刺穿马匹,许多马匹当下就倒地不起。 当然也有马匹冲击力太大,士兵们扛不住冲击,被冲开口子的,不过伤亡没有岩国军队多已经是万幸了。 等到步兵真正厮杀起来,所有人都顾不得战术了,阵眼的任务也就剩下一个撤退令了。 段宏呈直接把旗子丢下高台,拿起背在背后的□□,一个轻工飞下高台踢飞正要偷袭孙毅的一个岩国将士,加入了混战。 李延看着段宏呈跳下高台,必然会大杀四方以一敌百,他想阻止段宏呈,可是先前在江城王宫的那次交手他就深刻意识到了自己与段宏呈之间的差距,他也没有能和段宏呈打平手的信心。 段宏呈能下来参战完全是因为,岩国能下令撤退,但邵国今天不能退,如果退了那就再也没有赢得可能性了,现在只能拖延时间,给后边的步祁川制造机会让他们从中间突破,杀他个几万人,这样邵国军队才能保住。 前方混战很是激烈,后方相

对来说还是比较好拿下的,即便李延指挥最后面的步兵和盾兵来右边补上缺口,可是在每轮一万支箭的箭雨下,只能躲在盾牌后面一动不动先保住自己。 就这样周冉带着邵军步兵向前挺近五十米,为后面的弓箭兵开路,步祁川指挥着最前排的一万弓箭手发出一箭,在第二排一万弓兵射箭期间向前移动十米,第二排在第三排射箭时同样向前移动二十米,第三排移动的时候正好第一排跑过去的弓兵已经架好箭,放箭压制。 就这样一排压制一排前进的节奏,前进十米又十米,把岩国军队的阵型从后方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李延看着后方死伤惨重,前方又因为地方不够大,自己军队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而是邵国这帮将士似乎与他听说的胆小如鼠,看见敌人就事先投降的传说怎么还不一样? 再这样下去,后排的士兵死完了可不得了,那就要被前后夹击了!想到这种可能,李延咬咬牙,旗子一挥下令撤退。 按照计划中的,只要岩军下令撤退了,步祁川和周冉就马上带人退出战场,跑进关堡山脚下的树林深处,不和岩军撤退回来的人交锋。 虽然在撤退的时候有了些伤亡,但是大部队还是成功逃回了树林里,让岩国军队追又不好追,这一个闷亏只能咽下。 这场战争从双方摆阵到结束,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于青浅在军营门口手心冒汗坐立难安的等着。 第一批回来的是步祁川的弓箭兵和周冉的步兵,他们抬回来大概三百人的伤者。 人生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伤患,又不是真正学医出身,没见过几个血淋淋伤口的于青浅,头皮发麻四肢僵硬,有心帮忙但是忍不住身体的颤抖,为了不添乱,就去烧火熬药的那边帮忙了。 她灵魂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没错,可是现代二十三岁的她,除了刘氏这个娘亲和那个帮工婆子之外,至今没有看过什么皮开肉绽的伤口,今天抬进来的人,受了箭伤的还好点,那些被砍伤的伤口,一层皮一层油一层肉的,还不停往外冒出鲜红的血液。 忍住呕吐的感觉,把白蹊梦配置好让步祁川一起带来的,止痛有点效果的药熬制好用大罐子装起来命人带去给患者服用,起码能减轻一点痛苦是一点。 在这个时代,清理战场是谁胜利了谁先清理,把自己这边的伤病和死者遗体带回去,还有那些战死的马匹也拖回去,武器更是最好的战利品,箭支也要一个一个捡回去。 清理战场的最后一批人是和段宏呈孙毅一起回来的,孙毅军中原来的左副将肩膀被砍了一刀,人差点没救回来。 好在准备这场战争时,于青浅就和军医们讲过前世的医术中缝合伤口的想法,还让军医们用猪皮进行练手,这场战争中许多伤口太深原本失血过多救不回来的伤病也都救回来了。 十个军医一刻不停的去缝合伤口,拔箭接骨一直忙了一天一夜才把三千多重伤患者初步医治完。 其实重伤患者本来有四千多的,可是医生人手不足,在等待救治的过程中死去了一千人。 后来实在时人手不够,于青浅忍着害怕,给情伤患者包扎伤口,不去想那等待救治中死去的一千人,因为想起来她就会无限的自责,为什么不聘请更多大夫来!她觉得那一千人的命都是因为她的疏忽才逝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