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岩国更厉害,但是我推荐邵国。”于青浅把岩国的信和邵国的信摆在一起。 “这两封信送达时间差了整整五天,以师傅看这是为何?” 段宏呈一愣下意识回答:“许是因为岩国比邵国更急切?” “不是的,岩国的信起码给榜单前十都送了,但是邵国的信只送了你一人。”于青浅回忆起英雄大会当天来找段宏呈的那个绣花鞋官爷说的话:“岩国是想招安你,但不只是你,邵国只想招安你一人,起码在前十里只想招安你一人。” “如何见得?”段宏呈问。 于青浅把段宏呈走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时我躲在床底下听到他说还要给其他人送信。” “那岩国先不说,邵国只给我一人送信又何以见得?” “因为这信今天才送来,邵国国都到此处,如果飞鸽传什么的,这一来一回,说明邵国国王看过榜单和前十英雄的信息和比赛介绍之后才做的选择。” 于青浅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继续说:“你想想当初你们十个人在台上,我为何选择你当师傅么?因为师傅是正人君子,哪怕在比武现场也保持着君子的风度从不背后偷袭,我从这个细节得知了师傅的为人。” 于青浅这话简直就是一汪清泉流进了段宏呈的心里,他正正经经的打比赛,不做那等小人暗算的事,大多数人都是觉得他错失机会可惜,说他缺心眼呆笨。 当然也有不少逢场作戏夸他有风度的,却从来没有人说过他那是君子行为是侠之大义。但是他知道,赛场不是战场,大可不必你死我活。 这是什么眼神啊?于青浅被自家师傅这种见到知己的星星眼看的心里发毛,继续自己的话:“如果我没有猜错,邵国国王也是看了赛场的描述,所以才选择给你送招安信。” “不见得别人就没送啊?” “是有可能,但是他不是每个人都送,他招安起码看人品。为何说前十只有你呢?因为前十的英雄们可以选择的余地更多,有的人会选择自己的国家,有的人会选择强国,以邵国的现状给其他人送信也是自取其辱,给你送信他应该多少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哪怕你不选择他,也不会看不起他。” “这理由倒是新奇。” “还有一个原因,岩国是武将打的天下,而且前几次英雄大会也已经吸引了大量武将,相比之下邵国在岩国分裂出去之时,武将就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深陷朝廷关系网中走不了的和只拿俸禄不干活的。所以在邵国能做事儿的武将是稀缺人才,去岩国是锦上添花,去邵国是雪中送炭。” 于青浅把自己能想到的利害关系都说给段宏呈听,具体选择哪里,于青浅就让段宏呈自己做决定,但是不管在哪里,她一定会好好做买卖做生意赚大钱让师傅过上好日子,还要买一大块龙晶石给师傅打一把绝世好剑。 “你说服我了,那就去邵国!”段宏呈慷慨激昂的说:“徒儿!让师傅带你去当大将军!” “好。”于青浅轻笑,出去给自己和师傅叫了两桶水道了晚安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恋恋不舍的告别柔软的床铺,于青浅想想未来半个多月还要过流浪汉的日子就心绞痛。 长痛不如短痛,为了更久的未来能过上好日子,忍了!于青浅咬着馒头安慰自己。 采买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住店吃饭的钱结了一百两给客栈掌柜,于青浅心里把明细账算的明明白白,师徒二人一人背一个包袱就上了路,中午两人在小溪边就着清澈的溪水吃随身带着的肉饼。 在路上两人闲聊时于青浅才知道,段宏呈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就会去练剑一个时辰,练内力一个时辰,自律的人真的很可怕! 段宏呈也只是个十八岁的人,性格说起来还是个没有成熟的小伙子,虽然做事很稳重有担当,但是心性还是有少年人的热血和一些于青浅称之为反差萌的大大咧咧没有心眼。 所以有了于青浅这个半大的小孩,两个人赶路的时也就愉快很多。而于青浅也开始每天早晨跟着段宏呈早起练武,她主要还是连基本功。 于青浅有些恍惚,她都不记得上次这样开怀大笑是在什么时候,但是用不着努力回忆她也知道,一定是刘梼闹她,她和刘梼满宅子打打杀杀,爹娘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相视而笑,画面美的似一副名画。 师徒二人说说笑笑的走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距离英雄城最近的县城,并且很豪气的在上好的客栈里下榻,这里的物价虽然没有英雄城那么高,但是相对还是不便宜的,一间上房也要四百钱,不过师徒二人现在有钱,也就开开心心住下了。 他们不打算拼命赶路委屈自己,第二天决定在县城里逛街吃好吃的,还去挑了两匹好马五十两买

下,于青浅对于两人徒步走一天就省下五十两的结果表示很满意,对马儿的颜值也很满意。 另一边,英雄城里对段宏呈粉转黑的人们开始散布起段宏呈是断袖的谣言,还把于青浅说成是他养的娈童,见过二人一起逛街买东西的人们更是添油加醋。 最后当铺老板给舆论场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段宏呈的钱归于青浅管。段宏呈不仅养娈童还惧内,关于段宏呈香艳的感情史还被添油加醋地写在了最新一本《天下杂谈》里卖往各国的摊子上和说人的手中。 师徒二人对关于自己的舆论一无所知,骑着马儿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在路上于青浅把她家如何通过制药生意致富,一家人如何相亲相爱的故事说给段宏呈听。 对于没有家人,只有师傅和师妹三个人在山里长大的段宏呈来说,于青浅的家庭故事就是一个让他了解家为何物的启蒙。 考虑了良久,于青浅还是把她母亲的身世说与段宏呈听,倒是也没想到段宏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还对于青浅的爹为了娘亲放弃了参加英雄会梦想的行为表示理解,毕竟他也为了徒弟放弃了闯江湖不是。 有时候突然有了想守护的东西,人的理想也会跟着变。 两人骑两匹马跑跑停停,段宏呈偶尔还会抓打兔子抓野鸡钓鱼,生火烤了改善伙食。 最后家里的故事说完了,于青浅索性给段宏呈讲西游记的故事听,反正这电视剧在电视上都播了十几年,细节或许记忆有误,但大致的还是能说出点故事情节来。 “徒弟,你说这个孙悟空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打赢了妖怪,就是不让打死,多憋屈。”听了几个妖怪的故事之后,段宏呈对于青浅说。 “人家妖怪有后台的肯定不能打,打狗要看主人的嘛,你看他打没有后台的白骨精可一点没手软”于青浅把马绑好,跟着段宏呈在小溪边上洗手喝水,顺便把水囊装满。 段宏呈把水囊装好挂在马鞍上的钩子上说:“徒弟你早晨练基本功我看挺扎实的,让我看看腿脚功夫。” “好!”于青浅把水囊丢给段宏呈稍微做了点热身运动。 她这五年学的招式都是爹教的,闭上眼睛回忆起他的一招一式,于青浅熟练并且力道十足的武了一套功法,然后就是轻功,脚下发力在地面原地轻功上树什么的。 “还有很多进步空间。”段宏呈简洁明了的点评道。 于青浅明显感觉到段宏呈的负面情趣,一看就是徒弟太菜了,师傅压力山大,表示带不动带不动。 就这样两人见村进村,遇店住店的把骑马半个月就能到邵国国都江城的路程硬是走了十七天才走到长阳国和邵国边境。 出发的第十七天,这天是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晴天,两个人终于进入了邵国境内。 邵国属于南边,跟网上听说的江浙一带的气候比较相似,冬天不下雪但是下雨,湿冷真是让人骨头都冷的打颤,这种难得的晴天就是晒太阳取暖的最佳时机。 过了边境之后两人慢悠悠的骑在马背上,沐浴在太阳的温暖下惬意慵懒的发着呆,就听一阵马蹄声和兵器碰撞声。 于青浅以为碰上强盗来的,把娘亲自杀的匕首拿出来握在手里,不过很快看到对方穿着军队的铠甲,就先把匕首收回袖子里。 那群骑兵在距离两人十米的地方停下,从马背上跳下来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将士,向前走了两步铿锵有力的问:“敢问来人可是段宏呈段大侠?” 此人五官端正,肤色偏棕,身形高而不瘦,看着魁梧但不肥胖,整个脸可以说是非常普通的大众脸,但是那双眼睛仿佛凝视着地狱一般,双眼里有太多掩饰不住的戾气,被他一眼扫过的于青浅都仿佛去地府走了一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是在下。”段宏呈也下了马,对那人作揖道。 “末将步祁川,是邵国边关军的卫队长,奉边关将军王将军之命在此迎接段大侠。”恭恭敬敬的对段宏呈回礼,但是怎么也和有礼貌扯不上关系。 “不知王将军找在下何事?”段宏呈不惊不喜的回答。 “末将只是奉命办事,”步祁川一句多的不肯说,对段宏呈抱拳:“请。” 步祁川翻身上马,从头到尾除了那一个眼神之外,再没有看过于青浅一眼,于青浅也闹不明白这人那戾气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过除了步祁川之外那些在马上没下来的将士们戏谑和轻浮的眼神于青浅倒是看得异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