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恁些个扫兴干甚?”

“不是俺们说你,大刘家的!你家那口子出去吃酒,可惦记过你?”

“呸!惦记个屁。甭说我了,牙缝里的肉都舍不得剔下来给孙子们吃的。”

“你恶不恶心?你愿意吃他牙缝里剔出来的肉渣渣啊?”

“俺就是个形容,哪能真的吃呢?我是说……哎呀,不说不说了!老姐妹们说得对,俺们今儿不惦记那些没良心的!”

“就是,今儿是让你来吃了享受的,你说这些个扫兴干甚?”

“都不说不说啦。平日里俺们都在家中当牛做马,今儿也做回人!”

“吃吃吃!”

“你也吃。”

“真好吃呀。”

“就是,这不比去城里打馆子爽?”

“哎呀,那些酒楼的菜式,我也听说过了,都贵的要命不说,估计也就那样吧。反正今儿吃的,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了!”

“快别光说了,来来来,咱们喝酒!”

“就是,今儿有好菜,还不喝个痛快!?”

“喝喝喝!”

这些菜虽然在姜晚澄心中,并不是特别完美。

因为,没有辣酱、没有辣椒、更没有火锅底料。

所以,烧的这柴火鸡,在她口中始终差了点味道。

但到底,这酱香口的,在这些都没吃过这么油荤大菜的嘴里,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很快,大家就都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将家中那些人统统都抛掷脑后,只管自己今日吃喝个痛快。

酒过三巡,大伙儿都喝的有些高了。

姜晚澄酒量不行,喝的也比较少。

也没人敢劝她喝酒。

但她双颊,依旧酡红烧的利害。

温二郎早就回了他自个儿房中了,所以这会儿院子里全是女娘,老的少的,统统都是女子之身。

没了郎君在这里,大家喝上头了,也渐渐放开了手脚。

有两个妇人在院子里又唱又跳的。

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哭着嚎起来:“我家那个没良心的啊——”

姜晚澄虽然有点晕乎,但脑子还很清醒,也就一一听个热闹,不一会儿就听了七八家有趣的私事儿了。

不过,大多都是吐槽自家的。

比如,有个婶子吐槽她家夫君从不洗脚,有一回从田里回来,刚坐在门槛上脱了鞋子歇着,竟把才几个月大的孙儿都直接给熏吐了。

又好比,另一个嫂嫂说,她家夫君很听婆母的话,连哪次家里吃肉,她这个当媳妇的只能吃几个肉沫子都要听,若是多夹了一筷子肉菜,回到房间都要被扇两个耳刮子。

大家听到此处,都为这小妇人感到可怜。

“你那婆母平日里瞧着也没这般刁钻,没想到竟是个这样的。”

“那她自个儿吃几口?”

“要我说,杨大郎家的,还是那杨大郎太窝囊了!自个儿没本事赚钱回来,多买点肉,却将气撒到你这做娘子的身上!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