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风徐徐,有无数鱼群随着大船一起向前游去,偶尔有肥鱼飞起跃出海面,那甲板上竟偶尔跳上几尾鲫鱼来,水兵们便笑着连忙抓住。

秦蕊突然指着侧方的海域大声道:“大家快看,那掀起巨浪的大鱼,是否就是传说中大海里的鲛”。

俏梅笑道:“这是大海里的鲸鱼,不是鲛。那鲛是会吃人的,而且呀,专吃你这样的美人呢”。

众人便都大笑起来。

残月道:“想不到这大海里的鲛鱼竟也如此好色”。

众人大笑。秦蕊便来拧残月的嘴,残月便笑着跑开了。

贞玉公主便道:“不知追风和蓝海他们怎样?是否冲出了风暴圈?此刻却还不见他们船只的影子”。

俏梅道:“蓝海乃是水师,惯经海战,想必他们已经安全出得风暴,只是这茫茫大海,暂时和咱们走散了。既然咱们和他约定在火烧岛汇合,想必他们已经朝着火烧岛去了也未可知”。

贞玉公主道:“落花,飞雪,清点一下船里的物资和人员情况”。

秦蕊和残月便领命前去查看。那朱顺便过来道:“禀大人,人员无恙,只是船只有一定损毁,货物损失大半,军用物资和食物淡水都还在。底层船舱有积水,属下正派人清除”。

贞玉公主点点头道:“朱统领辛苦,那破损的部分能否修复?”。

朱顺道:“应该没问题,属下已经派人在修”。

贞玉公主便道:“前方情况尚不明确,朱统领带领弟兄们还得小心在意。转告弟兄们,待回到京城,人人都有赏赐”。

朱顺便拱手道:“多谢大人,属下一定尽力”。

贞玉公主道:“下去忙吧”。

朱顺便躬身退下。那飞雪和秦蕊两人回来,报告了船只情况,和朱顺所说大体相同。

俏梅便笑道:“这朱顺倒是挺尽心尽力的,人却也还仔细”。

贞玉公主只点点头。看飞雪换了一身新衣服,便笑道:“先前飞雪可谓勇猛,若是那帆再转的慢点,咱们可能就都成了那好色的鲛鱼口中物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看看天色将晚,那一轮红日须叟便落下海平线去,天色眨眼间便黑了下来。

贞玉公主道:“桅杆上挂起梅花灯,咱们回舱”。

俏梅便令数位水军把帆降下。大船便在茫茫大海上慢慢漂浮行进着。

众人回到船舱,贞玉公主道:“落花、飞雪,把食物和一些酒水分给甲板上的水军们,告诉朱顺,晚间也不可大意,现情况立时来报”。

秦蕊和飞雪领命,便命几名水军一起从食物舱里拿着些干粮和酒上得甲板来,依次分给大家。

此时那桅杆上挂着数盏大红灯笼,海面波涛轻响,海风轻柔;天上的星斗满天,直连到大海边际线,那些星星似乎是从海里升起来的一样。

飞雪纵身站到桅杆下的货物顶端,高声道:“各位弟兄们辛苦了,左千牛卫中郎将大人赏酒,大家痛饮此酒,明日乘风破浪,直奔新罗,待功成凯旋,咱们再痛饮千杯,告慰亲人,也博得个封妻荫子的功名,不枉了好男儿来这世上走一遭”。

众人便都欢呼雀跃起来。飞雪一仰脖子,便把一小坛子酒喝干。

这星空下的大海里,这艘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船上众人,便都开怀畅饮起来。那些水军便唱起了家乡的歌谣:

送你那个送到汨罗江,

小妹妹我两眼就泪汪汪;

谁不说咱俩天配就,

生来那个就是要配成双。

江边那个江水清又长,

怎比我对哥哥的情意长;

苦荞开花就白了头,

咱们俩今生偏作苦鸳鸯。

飞雪此时却有了几分醉意,秦蕊便扶着飞雪回到船舱里躺下,拉上被子把她轻轻盖好,便转身出来向驾驶舱走去。

贞玉公主和残月此时却都在舵手室里,两人摆开一张小桌子,将就着些干粮却在畅饮,见秦蕊进来,便拉了来坐下。

贞玉公主道:“俏梅也来,这几日你那酒虫恐怕早就造反了吧”。

俏梅便把船舵交给老军,笑着过来坐下道:“这数日辛苦,真是把肚子里的酒虫都饿死了”。

众人都笑起来。贞玉公主道:“怎么不见飞雪?”。

秦蕊笑道:“她呀,刚才在甲板上鼓舞士气,很像是一位大将军呢,逞能把一坛子酒都喝了下去,我扶她到船舱里睡下了。估计这会子,都做梦了呢”。

那俏梅便先端起酒,仰脖喝干一杯,便又自顾斟满道:“为死里逃生,为今后的一帆风顺,咱们满饮此杯”。

众人把酒喝干,秦蕊便拿着些干粮和一壶酒过去递给老军。老军拱手致谢。

贞玉公主道:“俏梅是咱们此行的功臣,也是咱们的舵手,可千万别喝高了。一船人等的性命都靠着你呢”。

俏梅笑道:“却再饮一杯便罢,我的小命也要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