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位于中央大道中段中央,与怀光教堂面对面的市政厅是名义上哈里森港的军政中心。

但实际上,格兰特子爵府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心脏。

一位神色严肃的中年人来到子爵府,在交出腰间挎着的双剑和一把手铳后,他在仆从的引导下抵达二楼的会议室。

这位头发灰白,穿着一身轻身皮甲的男人仪表堂堂,面孔却历经风霜,有一道不明显的伤痕穿过他的右眼,直至嘴角。

哈里森港的城防官与治安官,亚姆爵士当年是老格兰特子爵手下骑士的学徒,老师在和土著人的战斗中,为了保护老子爵被图腾灵的毒刺射死,自己则与现在的格兰特子爵一同习武锻炼长大,并在子爵的支持下成为升华者。

双方既是主从,也是童年的友人,更是一同战斗过的生死战友。

亚姆进入会议室,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格兰特子爵本人,子爵的幕僚与财政官拉马尔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交谈有关于这次土著袭击后如何赈灾和收拢周边村庄民众的细节。

而白之民的长老普德,与哈里森港商会联盟负责人伊穆尔,两人正对着挂在墙上的南岭地图指指点点,不知道正在谈论什么。

宽敞的大厅中充盈着清新的醒神熏香,这种昂贵的香料最大的作用实际上并非是让人精力充沛,而是驱逐蚊虫,压制疫毒,可以有效驱散土著人的种种萨满咒法,以及对方驱使灵体的诅咒。

包括自己在内,这五个人便是如今哈里森港权力最大的五人。

而真正的核心,便是那位子爵大人。

“亚姆,你来了?”

看见自己的得力臂助与好友到来,一直沉着脸的格兰特子爵表情舒缓些许。

他站立起身,招呼这位骑士坐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说说。”

“和纯洁献祭有关。”

亚姆却并没有坐下,格兰特子爵可以不在乎,但他作为守礼的骑士在汇报完情报前不会放松。

他来到会议桌前,一板一眼地汇报道:“感谢普德长老捕获的活口,他说出的情报和我们的线人消息可以互相印证——这次土著的袭击主要是为了劫掠人口,大量妇孺被掳走,送入象骨山旁的红杉林内沼。”

“平时土著的纯洁献祭,只需要十几个人就行,大型也只需要三十二人,他们自己内部内斗就足以凑齐。但这一次纯洁献祭规模异常的大,粗略估计,被掳走的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人,靠近褐榆林的安普村一百一十人,一半被杀害,一半被掳走,已经灭村。”

“这些人已经无法救回,线人汇报时,土著已经将他们全部杀死,尸骨投入内沼。”

亚姆爵士的语气干巴巴的,不带丝毫感情,但包括格兰特子爵在内的所有人都神色微变,显然是被这个消息惊到。

“果不其然!”

除却愤怒之外还有一丝羞愧,格兰特子爵的确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人,但最起码的荣辱心还是有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土著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又有些不可思议道:“可他们要唤醒山主,根本不需要杀这么多人!”

“他们难道不懂吗,杀死这么多帝国人,哪怕我再怎么不想打仗,也必须同等报复回去!”

“他们也不想打。”

亚姆爵士道,他从怀中掏出一片颇为厚实的棕榆叶片,递给格兰特子爵:“倾向于我们的十二个部落表示,在大萨满发出召集令前,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土著们对这次行动也感觉非常突然与不可思议,甚至非常反感,因为他们已经适应了我们贩卖的各类商品,工具和精盐,无法忍受贸易中断。”

“但是大萨满的命令是绝对的。”

“老不死怎么还不死?”

低声骂道,格兰特子爵将土著的叶纸信笺接过,他阅读上面的内容,不禁眉头紧皱:“所有萨满聚集在象骨山?树海正在喧哗?他们要发动全面战争?不对,只是萨满聚集,各大酋长还没有被召集……”

“看来是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