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器物很大,很长,仿佛是个床板子,只是略微有点弧度。

苏念熙好奇,问:“大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大爷并没有抬头,只是嘟囔了一句。

苏念熙没听清楚,只好走了进去,又问:“是什么?”

“棺材!”

大爷仿佛是嫌她烦,大声说了一句。

苏念熙这才发现,她所站立的院子里,满满当当堆了许多棺材……

本来就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被这么一吓,苏念熙往后一个趔趄,正正摔在了一副棺材的板子上。

大爷骂:“小心点,别弄坏了我的棺材!”

苏念熙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一瞬间各种怪力乱神的故事涌上心头。

正在头皮发惊,不知如何收场时,身后有人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回头,居然是应该已经随组离开的沈西周。

可她这会儿没功夫说这个,只是小声说:“棺材……”

大爷听了,眉头全搅在一起。

做殡葬行业的人,最讨厌别人对此大惊小怪,甚至有点嫌弃。

沈西周则一边扶起她,一边说:“升官发财,好兆头啊。”

大爷终于笑了一下,又说:“是不是想去河边啊,走那个门儿出去就行。”

夜晚的舞阳河畔,又换了一副景象。

这里并不像城市中的河流,有着川流不息的船只,也没有大桥上亮堂堂的灯,苏念熙隔得远远的,已然看不见那所必经之路上小桥的踪迹,只有江心一点点渔火。

苏念熙看着天空中一弯浅浅的,几乎快要消失于天际的月亮,随口说:“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她这十年以来,蹲动物仿佛成了习惯,虽然有人一同工作,可常常要分头行动。

她被动地过上了某种孤独的生活,因而演化出了一些奇怪的技能。

比如随时开始思绪翻飞。

比如自言自语。

一说完就开始后悔,敢情这是没把刚刚替她解了围的前男友当人看哪。

果然,沈西周咳嗽两声,说:“你倒还是这么惬意。”

苏念熙回嘴:“怎么了,难道被你抛弃我就该天天哭丧个脸?”

沈西周无语:“咱们都分手快两年了吧。再说,我哪有抛弃你?”

苏念熙不依不饶:“那请问你现在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贤妻良母吗?”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了方才那个栗子蛋糕,一下子炮火全开。

又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与沈西周独处而不尴尬。

要不要问问栗子蛋糕的事情?

苏念熙想了一会儿,又摇头,还是算了,显得自己特别小气,何况也没啥意义。

沈西周看她不说话,自己倒是先说起来。

“剧组都离开了,我看着城里一下子快空了,倒是想自己逛逛。”

苏念熙:“是啊,大明星,难得找到一个没有粉丝的地方。”

忽然感觉肩膀上有股力量,她诧异地抬头,见沈西周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力气用得有些大,她有点痛。

可苏念熙没有挣开,她莫名其妙地并不抗拒眼前这人,倒是期待他发火,期待他说点什么。

果然,沈西周自己的力道渐渐松下来,看向江边一阵一阵的粼粼波光。

“你记不记得,从刚认识我开始,你就特别笃定我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