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教导主任办公室,周科笔直的站在暗红色桌前。

“字写得不错,孺子可教!”董方一张张翻阅周科上交的罚抄,他偏爱字迹不错的学生,“具体情况蒋老已告知我,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开启神赐挑战,哪怕失败,也必须拿出像样的成绩。”

“是!”

“态度尚可。”董方将清点完的罚抄置于一旁颔首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的教学安排会进行调整,具体变动由莫华菱讲师负责,回去准备上课吧!”

董方摆手示意周科退出办公室,随后起身推窗,伸出右手,面露焦急。

周科虽察觉董方举止怪异,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乖巧的喏了一声离开办公室,三步并两步,开溜!

周科离开后不久,一名盘着发髻的中年妇女神情忐忑走进董方办公室,“董主任,今年共计二十名新生只有陆清扬没有缴纳费用。”

“无妨!”自打听到周科提出的挑战奖励,董方心中已有眉目,遥望青色天际升起的初阳,微微秋风荡漾董方思绪,如果神赐挑战成功,他将在教育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压下不切实际的妄想,董方回过身见到中年妇女仍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心中不安,“我吩咐你办的事怎么了?”

中年妇女抿了抿嘴,犹豫再三从怀里掏出一只黑鸟,黑鸟正翻着白眼,爪子不时抽搐。

“小红!”

董方声音之大,连走出教导楼的周科都听的一清二楚。

“董主任怎么了,发这么大火,不会露馅了吧。”见周科从教导楼安然无恙的出来,蹲坐树下打盹儿的杜豪急忙迎了上去。昨晚他从沈剑心和周科口中得知敲响榜钟引发的轰动,还有周科被董方要求罚抄的事情,当即自告奋勇承担一半的誊抄任务,二人于教室内挑灯夜战直到黎明。

“应该是……其他事吧。”周科同样狐疑地回望董方所在办公室,“交上去的时候,董主任没发现丝毫异常,不得不说这次真的感谢杜兄帮忙。”

“陆兄,这话说的太见外。若不是你,我的玉片早被夺了去。”说到此处,杜豪情绪起伏一把握住周科双手,“我的家族神赐——法,几乎没什么用,也就誊抄写派点用场。”

杜豪低垂着头,神情羞赧,“我能成为新生代表,大抵也是因为字写得好被董主任看中吧。”

“杜兄,抬起头来。”周科罕见的厉声道,“这世界上一切都有其存在的价值,你也好,神赐者也好,普通人也好,不要感到羞愧。董主任一定是看到你的潜力,才会让你当新生代表,你的家人也是认可你才会将祖传的玉片交给你,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未来的可能。”

“陆兄!”杜豪昂起头,双眼恢复光彩。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过去他一直生活在复兴家族的重压下。

“挺胸!”周科拍了拍杜豪佝偻的后背,“走,咱们去吃早点,昨儿发现一家店蛮好吃的,不知开门了没有。”

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在初升的秋日下逐渐拉长。

新生进入神赐院第一年的课业并不繁重,大约半年后学习量逐渐增加,为升入中年级打基础。

靠窗而坐的周科,感受微风拂面,暖阳在身,耳边是莫华菱复述的神赐史前言,彻夜未眠的倦怠翻涌,眼睛眯成一条缝,身心于此刻彻底放松。

“陆大哥!陆大哥……”

邻座陈琳小声提醒,可惜还是晚了些,一颗粉笔头破空而来,正中周科眉心,留下圆圆的白色印记。

周科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摸摸额头,环顾四周尽是取笑的目光,面子有点挂不住。

“陆清扬!”莫华菱手中教材哐的一声砸到台面,“站外面去,好好醒醒你的脑袋!”

与此同时,杜豪猛地窜起,手指在空中比划嘟哝着,“这字写错了,应该这样……”

莫华菱及其他学员一脸懵圈盯着杜豪,走近一瞧,好家伙,瞪着眼睛说梦话呢。

气不打一处来的莫华菱揪起杜豪的耳朵,“杜豪,你也给我站外面去!”

“哎哟喂!疼疼疼!”杜豪咧起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揪下来了。

教室内其他学员哄堂大笑,连陈琳都忍俊不禁,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搞。

周科与杜豪两人面面相觑悻悻地走到教室外,各自心中笑道,“你小子也在犯困啊!”

哪怕在走廊罚站,周科困意不减反增,为免自己站着睡过去,开始与杜豪聊天消减困倦,“杜兄,我有一事不明,你的家族神赐能模仿笔迹,按理来说应受到重用,为何家族不兴反衰?”

“陆兄有所不知,但凡信件都是用神赐在特殊纸张上留下信息,更有甚者会用神赐印封口,非特定之人无法开启,真正需要动笔写的只有基础案材料。”杜豪被揪耳朵后精神头就恢复了,开始给周科讲解起来,“再者我的家族神赐真正能力并非模仿笔迹,相传祖上曾以狼毫笔冠绝天下,力压当世各路英才,不仅拿下大演武之冠,更获得资格参与一场神秘比试,自此诞生我们家族一脉,只怨我们这些后人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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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比试?神赐大演武?”周科立马来了精神试探性地问道。

“神赐大演武?没听说过。”杜豪满脸疑惑,他只知道每五年一次的大演武,神赐大演武还是首次听说。

回想德鲁说过他是接触到黑狱内部资料才知道神赐大演武的存在,周科倒也释然,话题一转,“那你祖上是哪一届的演武之冠?”

“不知道。”杜豪咂咂嘴有些心虚,“其实查遍历届演武之冠,都没有祖上名字。如今家族衰落,老一辈人又都过世,父母亲也是一知半解,如不是有玉片为证,我都怀疑其真假。”

“真是蹊跷。”周科若有所思,每届演武之冠都被记录于册,流芳百世,要是杜豪祖上真的曾拿下演武之冠,不可能找不到名字,除非发生的时间是在第一届大演武之前。

“你俩聊的蛮开心的嘛……”不知何时,莫华菱不声不响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一瞅莫华菱的笑脸,周科心底顿生一股冷气。

莫华菱精雕玉琢的面庞上笑意不减,轻推金丝眼镜,撩起耳边发丝,“杜豪,你负责今天的教室卫生打扫,晚点我回来检查,但凡有一根头发丝,你单独承包接下来一礼拜的教室卫生。至于陆清扬,跟我到办公室来。”

“啊?”杜豪内心叫苦不迭,怎么今天还是这么霉。

“磨磨蹭蹭,还不快去!”莫华菱图穷匕见,凶相毕露,镜片折射寒光,“陆清扬,跟上!”

周科自是不敢招惹发火的莫华菱,瞄了眼满脸哭丧的杜豪,紧随莫华菱离开。

“杜豪同学,这活儿就交给你了啊!”原本被安排清洁教室的学员兴高采烈的将笤帚、簸箕塞到杜豪手中,纷纷扬长而去。

杜豪左手笤帚,右手簸箕,煞有其事,威武异常。

想起莫华菱的可怕气场杜豪一哆嗦,无奈认命抄着两样“武器”走进教室,正巧瞥见陈琳鬼鬼祟祟跟在莫华菱、周科两人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