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清水村后,与木槿去张罗粮食的间隙,也去了蔡家递给了蔡裕他家郎主的方子,让蔡裕照着抓药。蔡裕说有两味暂且没有,得去别处拿来,他又等不了,就托了蔡裕送至净慈寺这来,哪知上山的路塌了……

杨动担忧地看着秦月淮。

秦月淮咬牙闭目好一会,直起身,顶着额上豆大的汗珠,摆手道:“不必,走罢。”

沈烟寒笑了一会后,蓦地想起昨日他晕倒后,会一点医术的那位大师的话,身子虚弱多是寒气侵体,多祛祛寒气,是可以帮助调理身体的。

她本就是说做就做的性子,止了笑,连忙追出了门,想给秦月淮说这事和相关计划,可秦月淮的影子早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待他回来再说罢,这事还需要不少时日慢慢努力。

沈烟寒这样想着,缓缓关了房门。

天色已暗,昨夜的皓月今夜彻底隐没,山间飘渺的烟、空中灰沉沉的云皆尽数笼来,罩在净慈寺的八方四面。

沉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秦月淮去找了净慈寺的主持永泰大师。

见是此番主持这里大局的郎君出现,永泰大师从打坐的榻上起身,开口就是祝福:“阿弥陀佛,秦施主佛心善行,必有绵泽后福。”

秦月淮回礼,抿了下唇,“恐怕要教大师失望了。在下刚得知到的消息,寺南小道严重塌方,

永泰大师眸中一惊,不多久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天意如此。秦施主可是要贫僧做些什么?”

“不错。”秦月淮庆幸永泰大师的配合,道:“粮食到来之前,香积厨那处,后几日的膳食,还请大师安排一下减一些用量。对外莫说粮食短缺,便说柴火或是水源问题,以免引起无端恐慌。”

此举对净慈寺只有益处,永泰大师自然应允。

得了净慈寺这头的支持,接下来,秦月淮就去找到了带着人一心疏净慈寺至临安府方向道路的梁一飞。

听得送粮道路塌了方,梁一飞脸色骤沉。

这样的消息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寺里那些人正满怀希望之时,现实状况却又如此,何等天意弄人。

像极了当初他与沈烟寒的一场亲。

也像极了当下他和秦月淮的这场迫不得已的合作,更糟糕的是,本以为二人“各司其职”,他管他的疏路,秦月淮那厢管吃食“后勤”,哪知又听了这事儿。

梁一飞微抬了下巴,握着刚散开了放在手中把玩的皮鞭,在等秦月淮开口说接下来的话之际,脑中开了小差。

他一边警惕地看着秦月淮,想着在这荒郊野岭解决了他的胜算,一边又心有顾忌,沈烟寒想必是知秦月淮动向的,秦月淮真出了事,沈烟寒因此怀疑并疏远他,只会得不偿失……

秦月淮声色平缓:“疏这条路,不如疏去清水村的路,那里有粮,且近。”

梁一飞眼眸似刀,沉脸不语。

他脑中微乱,做着利己还是利他人的挣扎。

这两日被困净慈寺,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一人回临安府求援,得知路堵的

当下这种情况,若先疏通了去临安府的路,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回临安府,且再带一队人运粮过来,如此,救苦救难的功劳主要算是他的。

可这样的办法,风险也很明显:这里的路被滚落的山石堵得厉害,疏通时间定不下来;回程马车上山的速度也不确定;此外也很难说再塌一次之后,这粮何时能送到目的地了。

秦月淮的说法有些道理,疏通另一条路,从近了许多的清水村运粮进寺,且都是熟悉山路的村民来背粮,速度该是更快。

但那样,便是在为秦月淮的形象添砖加瓦。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他。

他如何甘心啊?

梁一边自个思索时,秦月淮也在心中掂量,沉默半晌后,抛出了一个极大的诱饵:“皎皎病了,本说请山下大夫来的,大夫也被堵着了。”

一语毕,秦月淮看到了梁一飞眼中的变化。

几乎是能预知梁一飞的选择,秦月淮于心中勾了勾唇角,颇有些讽刺,他竟还有利用起梁三郎对自己妻子那断不了的情愫的一天。

实话说,他自认为自个真不是那般大善人,一心解救净慈寺这些苍生,但沈烟寒起了头应下救援一事,且也给了净慈寺主持信誓旦旦的承诺,众人感激涕零,却忽然遇到了变故,他自然不会让沈烟寒一人承受后续压力,无法坐视不管。

净慈寺最多再一两章,两人大概就准备去弹琴说爱了,就是那个爱。

重感冒了,这两天更得不多,宝贝们原谅。

我尽量都没断更呢哈,写到1点,或是5点早起来写也是有的,就是重感冒,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速度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