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好处的孟长卿一路循序渐进。

很快,红痣旁,那脆弱的、碍事的纤细带子也被拨开,在蔡希珠心跳与呼吸不可自抑地大肆起伏之间,她腰间的系带也松了。

雀鸟褪羽,纤弱、颤颤,小小一只。

如她的名字一般,珠圆玉润。

很快就被猎膺一把拎起,丢进了他的陷阱里。

在即将随波逐流的最后关头,孟长卿掀了红得不成样子的浓密眼睫,手指落在一处,盯着她的眼,认真问:“这……也可以?”

蔡希珠咬着唇,看着俊颜无双的郎君,想起抱着他的折扇入睡的那些夜里的思念,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莫名勇气,郑重其事点头:“可以。”

她的生活一成不变,像寂静的深潭。

如今有了石子想投入其中,她心中的期待大于惧怕,因她实在是想看到一些,证明她生活得还有意思的波澜。

孟长卿意外地看她一眼,鼻腔中轻笑了一声,“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同样一夜,同是借酒消愁的郎君中,有人于欲海浪涛中得了意,有的,却只尝到了苦涩难抑。

梁府中,梁一飞独坐在一处消暑的凉亭中半宿,脚边已倒了三个酒坛子。

风吹树摇,雪落无声,在沈烟寒被秦月淮带走后被梁夫人叫去赠了个玉手镯的郑玉婷抱着一个玄色大氅,缓步走进凉亭。

梁一飞斜着眼,看了下地上投着发钗的影子,收回视线后,仰头再饮了一杯。

喉咙上下滑了下,梁一飞冷着声:“要来劝我,就趁早滚!”

郑玉婷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摇了摇头,眼露关切,“三郎,天气寒凉,不如进屋再喝罢。”

她声音温和,语气绵绵若细雨轻风,话里关心他的意思明显。

梁一飞心有意外,动作顿了下,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旋即提唇讽刺道:“郑娘子,你今日不全都见到了,又何必做这种没用的事?我梁家已经退过一门亲,这事,莫如你来做。”

郑玉婷一颗心直往深渊中坠。

他让她退亲。

郑玉婷一急,立马走到梁一飞跟前,对他摇头,“不!”

察觉出自己表现得太急切,郑玉婷又缓了声道:“我是说,我愿意等。”

梁一飞提了下唇,“等什么?”

等你忘却前尘,空出真心啊。

——郑玉婷心中如是想,口中回梁一飞:“后日是我们的请期礼,到时候会决定我们亲迎礼的日期。时日上,我依你的意思,你若希望迟些行亲迎礼,我也是可……三郎!”

梁一飞没等她说完话,蓦地就站起了身,由于他起来得过急,酒意冲着头顶,他的身子不免摇晃了一下。

“三郎!”郑玉婷担忧地伸手,“你没事罢?”

郑玉婷或许不知,梁一飞一晚上神思恍惚,没有任何头绪,却是被她的“亲迎礼”一提醒,本沉落至谷底的心思恍然一动。

沈烟寒压根儿就没行亲迎礼!

她那什么与秦七郎的婚事,根本就不算成!

梁一飞从郑玉婷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凉凉看她,一字一字道:“别等我,不值得。”

说罢,他大步朝府外行去。

郑玉婷站在亭中,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中水光涌现。

梁一飞到秦府时,秦桧的宴席正盛。

听人通报他到来,秦桧看一眼与王季正在谈话的王琼,广袖一扬,朝通传之人点了点头。

须臾,梁一飞现身在众人眼前。

梁三郎身姿挺拔,步履矫健,昂首阔步,意气风发。甫一出现,不无意外地,就成了满场焦点。

参与这宴会的,除了王季,便只有秦桧、王琼、二人的儿子秦嬉、以及几个王家的小辈,并无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