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方刚忍不住笑着摇头。对这个事情他丝毫不奇怪,因为落后和贫穷,非洲是很多致命疾病的发源地,比如艾滋病和埃博拉等病毒都是。他早就听说过,广州的黑人越来越多,也听过有中国人跟黑人谈恋爱而感染艾滋病。

两天后,正在方刚准备订机会回广州时,又接到张波打来的电话,他说:“方老板,你这招真管用,找出线索啦!”

“什么样的线索?”方刚问。

张波回答:“那个安卡在我们学校居然同时跟五个女学生发生过关系!”方刚说是交往过五个女学生吧,张波更正,“不对,是同时!他从周一到周五,每晚都跟不同的女朋友出去开房,除了我女朋友之外,剩下的四个人都要收费!”

方刚说:“可他不是最近经常在你的公寓,一呆就是几天吗?”张波说那是最近,两三个月之前都不是。那四个女学生其中有三个是本校的,另外一个是外校生,四人都做了hiv检测,全都有艾滋病,而且dt细胞的数值都比安卡低,说明安卡才是最初的携带者。

“我的猜测没错!”方刚说道,“那现在你怎么办?”

张波却叹着气:“没有啊,那个安卡不承认,还扬言要去北京,找到尼日利亚大使馆寻求帮助,说中国人歧视黑人,迫害在华的黑人。教育局吓坏了,要给安卡办理转校手续,让他去珠海的一所大学继续完成学业……”

方刚大惊:“怎么能这么处理?”张波说也没别的招,他又没犯法,而且也没有证据来证明他交往那么多女朋友是在故意传播艾滋病。方刚说,“就这么把那黑人给放走了?还换个学校继续祸害中国女学生?”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张波气愤说,“他从来没强迫过谁,都是那些女学生自愿的,包括出钱也是。谁让咱国家的女大学生就这样呢?崇洋媚外得厉害,要是帅也还算了,就连长成安卡那样的,居然也有女学生倒贴,还都挺漂亮!”

方刚问:“那为什么?”

张波忿忿地说:“我怎么知道!不光我,整个学校的男生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学生都喜欢跟黑人交往。要是白人也还行,黑人比白人好看,还是比我们黄种人好看?长得帅的也行,像威尔史密斯这种,可长成安卡那样,二十出头就肥得像猪,她、她也……我这后半生可怎么办?”

他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方刚连忙问:“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张波边哭边说没有,如果能在感染的2小时尽早发现,吃一种美国进口的阻断药就能治好,但谁知道是哪次传染上的,所以根本没在意,要是不你提醒,我都没想过这事。

“难道你不知道非洲那边很多黑人都有艾滋病?”方刚问道,“现在社会这么复杂,男女关系混乱,你从来没有想过?”

张波大声回答:“我当然知道,可我、我没想到我女朋友能跟那个安卡发生关系,她说他们是清白的!”

方刚说:“你是傻子吗?这种话居然也信!她跟一个男人在屋里2小时连续呆上几天,你居然也相信他们清白?”张波又呜呜地哭起来,忽然,方刚想到个事,就问,“你说安卡有五个女朋友,从周一到周五都不重样,可他为什么能在你的公寓里连续住几天?其他四个都分手了?”

“没、没有……”张波说,“他经常跟我女朋友说,让我女朋友跟我要辆车,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方刚说很明显是在打歪主意,说不定到时候就把你的车给开走甚至卖掉,再回国去,那也是一笔外财。

张波恨恨地说:“这个王八蛋,吃我国、喝我国,免费上学有钱拿,泡着我们的女学生,居然还要打这种鬼主意!我们还有那么多念不起的学生呢,这、这公平吗?”他越说越气,越来越激动,什么时候把电话挂断的,方刚也不知道。

方刚心想,这真是费解,按理说人有审美,谈恋爱都要看对方的长相、身材等,就算没这些也要看气质、素质和才华。可那个黑人留学生安卡明显哪条也不占,不仅肥胖、丑陋、懒惰,而且心术也不正,又兼是黑人,通常来讲,中国女性应该很难看上这种人才对。可事实正相反,不仅有很多女生喜欢到不行,而且还是长得漂亮的、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居然倒贴。

他越想越不明白,于是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心想,自己已经四十几岁,但身高跟那个安卡差不多。长得瘦,皮肤虽然不白,但怎么也比黑人要白些,而且那个安卡真的是肥头大耳,一看眼神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笑笑中都带着鬼祟。方刚觉得怎么也比安卡强,可要是自己到大学校园去,别说现在四十几岁的年纪,就算再倒退二十岁,估计也没什么女大学生喜欢。可为什么那些女大学都在倒追这些又丑又没素质的黑人?

方刚觉得,“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真是没错,他在社会混了几十年,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猜不透。

当然,他也不想深猜,这桩生意自己赚到一万人民币。不过方刚也在想,之前在惠州,后来到泰国,这些年在岁月场所没少混,露水姻缘有的是,而且很多时候都是那种医学上称的“高危性行为”,即不戴套套的。他忽然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早就感染了?

中午吃饭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忍不住给杨秀发打去电话,问在曼谷哪里有能检测艾滋病的地方。杨秀发问:“咋的,你中招了?”

“你才中招了!”方刚说,“只是问问而已,有个客户在向我咨询。”杨秀发告诉他,曼谷规模较大的公立和私立医院都可以。

方刚挂断电话就开车来到附近医院,这是家不小的私立医院,检测是抽血,两天后出结果。这两天,方刚居然吃睡都有影响,总觉得平时好像也有些症状似的,心里就像有小虫子在爬。

两天后,医院打来电话,告诉方刚结果呈阴性,没问题。方刚追问:“有没有可能这种检测方法不是很准?要不要再换个更准确的方法?”护士笑着说没必要,那种派发的hiv试验盒,有时候会出现小概率的不准确,但医院用的是泰国进口的化验仪器,不会出错。

方刚这才松口气,再给杨秀发打电话,说了实话。杨秀发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恐艾症吗?”方刚问什么意思,杨秀发告诉他,就是有过跟性工作者发生无套性行为的经历,就怕自己得了艾滋病,吃不下睡不好,一天比一天瘦。

“妈的,幸亏我运气好,”方刚说,“要不然可能会更瘦!”

躺在床上,他心想鬼混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染病,也算万幸了。好在他跟张妃发生关系之后,就再没碰过其他女人,以后看来也不能随便这样。艾滋病患者越来越多,很多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感染,就像张波,如果他之前又有其他女友,那女孩也会跟着倒霉。又感慨现在的大学生真开放,谁会知道,这些在象牙塔接受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却居然是艾滋病的高发人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