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秦月淮对此事的意见,倒并非是并不重要,而是,他根本没有找到机会表达。

沈烟寒热情地邀请完杨动之后,木槿就连忙上前,对杨动说:“郎君请随我来,我带您看看住处!”

一切发生得太快,比他的招式还快,杨动愣愣看向秦月淮。

秦月淮口中正吃着沈烟寒的豆子,胳膊被沈烟寒双手熟稔地抱着,当着杨动的面,她轻轻晃了晃秦月淮,“七郎,你快邀请他留下。”

摇晃中的秦月淮吸气之间,口水蓦地呛喉,就这么咳嗽了起来。

沈烟寒一边给无缘无故咳嗽起来的秦月淮拍背,一边朝木槿使眼色。

木槿会意,立刻站去了杨动看秦月淮的视线之间,伸手再邀请人:“您快这边请,天色已暗,无论如何也是得留在我们这歇息的呀。”

没得到秦月淮的回应,杨动当真看了看天色,思考两息之后,朝木槿点了下头。

木槿带着杨动走了之后,沈烟寒才问刚咳停的秦月淮:“你的同窗怎么称呼?”

秦月淮咳得满脸通红,伤口又被扯得疼痛,见杨动已经消失在视野里,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好,当真是好。

他的好侍卫,脑子与脸一样木,果真是丝毫不怀疑他与沈烟寒夫妻身份的真假。

这时,沈烟寒催他:“七郎?”

“杨动。”秦月淮答。

沈烟寒笑起来:“这个名字与他一点都不配呢,你看他五官上下,好像只有眼珠子动啊,别的地方都不动。”

秦月淮没搭话,只是静静看着灵气逼人的小娘子,不着痕迹地,从她的手中将自己的胳膊缓缓抽了出来。

突然察觉自己是在背后说人的闲话,沈烟寒抬手捂了捂嘴,找补道:“不过他的身手真是好,有他在,我们秋望园再也不会有贼人敢进来嚣张了。”

看一旁冲她直摇尾巴的狼狗,她又揉它的头说:“还有汤圆守着呢。”

这狗当初救过他,秦月淮无意识地也伸手揉了揉它的背,汤圆被宠得耷拉着耳朵,一动不动。

秦月淮开口问:“所以,这就是你留下他在此居住的缘由?他一身武艺,可以护你的平安。”

“要不然呢”几个字在沈烟寒喉中几近脱口而出,她出口的话却是:“万一之前伤害过你的歹人跑到这里来了,看到你还活着的话,你肯定得有危险,你说是不是?”

她深叹一口气,“我们家都是这样的柔弱之辈,没人护着,肯定不行。”

柔弱之辈。

秦月淮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我今日本来是了大价钱去武行定了两个护卫,可他们的人要下个月才能到任呢,如今有杨郎君在,这笔钱可就能省下来做别的了。”

沈烟寒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给秦月淮说完,与他商量道:“不如就让他住到你们科举完,怎样?”

秦月怀垂着目。

实际上有杨动在此护着他,他回临安城与否并没有多大不同,毕竟德远叔如今还在淮西,他回城以后无非也是养病罢了。

但留这里,势必就要与沈烟寒住一起……

沈烟寒并没有给秦月淮任何反驳的机会,说完话后就起身说道:“就这么定了!我去帮木槿烧火!”

秦月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这些日天天看到她脸上因烧火烧出来的鬼画符,鼻中冷哼了声。

那烧火究竟是有多能得趣,才让她乐此不疲,屡战屡败,屡败还屡战。

事实证明,沈烟寒留着杨动防患于未然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当日晚间,几人正要用晚饭,门外就传来妇人凄惨的呼喊——

“哎哟,天杀的,竟这么欺负我家儿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