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还知道回来啊。” 客厅的灯一开，光亮铺满了整个屋子。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将一份报纸直接摔到梁韫的脚边：“你说你要干正经事，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啊！” 梁韫低头，就看到报纸上被报道的李想想，他眉心一拧，压着怒火：“你动我房间里的东西？” “我是你爸，你房间的东西我怎么不能动，”王骁平站起身，“你今天出去，不会是去找这个毛丫头了吧！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你和一个毛丫头扯在一块，这不是让人看我们家的笑话吗！”王骁平气得火大。 他王骁平的儿子，那是要和门当户对的女孩走进婚姻的，要是和一个毛丫头陷入丑闻，那他的脸就丢尽了！ 梁韫捡起地上的报纸，将报纸对折：“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龌龊吗？她还是个未成年，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龌龊？你就是说你父亲的？”王骁平音调拔高，“啊！你说啊！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龌龊的人，是不是！” 王骁平气急了，冲过去揪住梁韫的衣领：“说啊！” “骁平，你干什么啊？你快放开儿子！”她虽然软弱，但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儿子。 “梁韦芳，你让开。”王骁平咬牙切齿。 梁韫眼疾手快地扯开王骁平的手，动他可以，动他母亲就不可以。 王骁平被扯得往后一踉。 “王骁平，你凭什么对我妈大喊大叫，”梁韫将梁韦芳护在身后，“这是我妈的房子，和你没半点关系，你能暂住这里，是我妈心软收留你，请你别忘了，这是施舍你的。” “梁韦芳，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根本没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父亲？你哪里还配得起这两个字？”梁韫冷冷盯着他。 “儿子，儿子。”梁韦芳轻抓住梁韫的胳膊，示意他别这么说。 梁韫手轻覆上梁韦芳的手：“妈，没事。” 王骁平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戏码，鼻里哼笑一声：“就你们是一家人？我就只是个外人。” “你说得没错，有你在，哪有家的样子？这里只是我和我妈的家，不是你的。” 王骁平一看梁韫这淡定样子就来气：“不肖子，我是你爸，你要把我逼到什么样才满意？”王骁平看向梁韦芳，“你妈身体不好，你和我在她面前这样，不是让她更伤心吗？” “我妈身体为什么不好，你心里最清楚，你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我都记着。” 这个家，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散了，王骁平夜不归宿，对他和他妈不闻不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就不是他的家。 “儿子，别说了，别说了。”一想到以前的事，她心里就难受。 “你看你，要把这个家弄散了才甘心是不是？”王骁平将脏水泼到梁韫身上，“你是我们的儿子，就该盼着我和你妈好好过日子，而不是一个劲地拆散我们……” 梁韫打断他的话：“够了，不要再演戏给我妈看了，如果你有良心，就不该死皮白脸赖在这儿。” 王骁平气得脸都在抖，他是真的没想到他这个儿子竟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亏得他在外应酬，喝酒喝到胃穿孔，就是为了给他铺好路！哪想到，他一点都不领情！还净和他作对！ “梁韫！”王骁平怒吼。 “儿子，儿子，快和你爸道歉。”梁韦芳轻拉着梁韫，王骁平人再怎么样，也是她儿子的父亲，她是真不想看到王骁平和梁韫父子间闹成这样啊。 “妈，该道歉的人是他王骁平，他应该对你下跪道歉！” “你胡说什……” “你难道不该对我妈说声对不起吗！”梁韫脖颈青筋凸起，“别以为你干的那些肮脏事我不知道，我没有挑明，是我不想让我妈再次受到伤害。” 王骁平眼神慌了，他心虚了。 “你和那女人的事，我知道，我还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王骁平，你干的龌龊事，还要我一件件地说明白吗？”梁韫往前逼近一步，“你一辈子都想往上爬，口口声声为了我们，其实，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你为了前途，可以出卖你自己的灵魂，为了利益，可以伤害我妈！为了权，将我当做一件商品，你为了你自己，把我们都推入了地狱！” 王骁平还想辩驳，事是他做的，但是，他不单是为了自己。 “你，你被惯得无法无天了！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啊！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拼来的！没有我，就没有你现在的一切！”王骁平看了眼只知道哭的梁韦芳，“你说我把你当做

商品，我是把你卖了？我告诉你，梁韫，我帮你铺好了所有路，你……” “逼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也是你口中的好？”梁韫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操纵了我妈的一生，现在，就想操纵我的人生，我告诉你，王骁平，你不配当一个丈夫，当一个父亲！你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真正的家人，我们在你的眼里，不过是有用的棋子罢了！” “梁韫你！” “还要我再说下去吗？”梁韫紧着腮帮子，这么多年，他已经将眼前这个虚情假意的人看透了。 王骁平闭嘴了。 “妈已经和你离婚了，请你自觉搬出去，我不想最后了还闹得难看，”说完，牵住梁韦芳的手，“妈，回房间休息吧。” 梁韫紧握住梁韦芳的手，眼神给予她力量：“明天上午我们还要赶飞机呢。” 说完，梁韫送梁韦芳回了房间，中途又去了一趟厨房，给梁韦芳倒了一杯温开水，全程将站在客厅的王骁平视作空气。 梁韫从梁韦芳房间出来，擦过王骁平的肩，轻声说了句：“如果你还要脸的话，现在就该离开这，而不是等明天我轰你出去。” 王骁平嘴巴紧抿，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现在还要看他儿子的脸色。 “梁韫。”他喊梁韫的名字。 “对了，要是你再在背后查我的事，我就把你做的事捅到你的单位去，你和我妈离婚的事，也瞒不住了。” 王骁平吞了吞口水，他努力在外人表现出家庭美满，爱妻子爱孩子的好形象，可不能就这么塌了啊。 王骁平手紧攥成拳，好啊，真不愧是他王骁平的好儿子！ 梁韫回了房间，一直听着客厅的动静，直到大门“砰”的一声，他才松了口气。 王骁平自己离开总好过他恶言轰他出去好。 梁韫紧攥着报纸，从小到大，他和王骁平的关系就很差，他让母亲日日为他流泪，那时，他就下定决心，要让母亲离开他的身边。 终于，他们离婚了。 明天他就带母亲出国散心，离开皎城这个伤心地。 - “李想想。” 李想想刚出门，就听见有人喊她。 她转身，就看到了徐停。 徐停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两份早餐。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我就买了包子和煎饼，你要吃哪样？” 李想想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上学。”徐停露出笑容，眼里亮晶晶的。 “我能看出来你在等我上学，”李想想看了眼他手里的早餐，“只是，你为什么要等我上学？还给我买了早餐。” “我想以后都来等你上学，当然，放学也一起。”徐停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徐停慌忙解释，他怕她觉得他别有用心。 “我不需要朋友。”李想想开口。 昨晚上他们是一起甩开了李兴他们，但他们还不是很熟，没有熟到一起上下学的关系。 “那你需要什么？我就当你的什么。”徐停回答的很认真。 “同学就好。”就像学校里的同学一样，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不会很特别，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这样，她就不会对失去这段关系而感到害怕了。 “好，同学也好。”只要能和她走得近就行，一段关系，不会一成不变，他们可以从同学变成朋友，他会等。 “那包子和煎饼，你吃哪个？”徐停看她没动，忍不住道，“这是我特意买的。” 李想想目光在煎饼上停留了两秒，最后选择了包子。 徐停从单肩包里拿出牛奶，特意将牛奶盖拧开递给李想想。 “光吃包子太干了。” 李想想接过：“谢谢。” “不用谢，我们是同学啊。”徐停看着她塞得鼓鼓的腮帮子，忍不住偷笑。 “对了，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啊？”徐停看了眼时间，离学校上早自习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不是。”这两天她有点失眠，睡不着，所以她就早点起来，早点去学校看会。 “那我今天来的刚好。”徐停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对了，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上次我给你的那本你喜欢吗？”徐停想多了解她。 “我喜欢看学习资料。” “怪不得你成绩那么好，”顿了顿，徐停解释，“直升本校

高中，排名前五的同学，大家打听了，他们都在说，我就听到了。” “嗯。” …… “你早饭还不吃？”李想想换了个话题。 “吃！”说着，徐停就咬了一口煎饼，和李想想并肩走。 …… 远处，停了一辆车。 车窗打开，一只手搭在车窗沿上，指间还夹着烟。 车里的人看着李想想和徐停走得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敛回视线。 手机适时响了，被接起。 另一头响起一记女声，很是焦急：“梁韫，儿子，你人在哪儿啊？我一起来就看到你房门开着，房里也没人。” 梁韫手搭在方向盘，车里弥漫着一股烟味，听出梁韦芳的不对，他赶忙安抚梁韦芳的情绪：“妈，你别急，我就是觉得闷，出来透透气，过会儿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梁韦芳才松了口气：“好，那你早点回来啊，11点的飞机，我们得早点出发。” “好。” 梁韦芳欲言又止，她想问王骁平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梁韫不喜欢说起王骁平，再说，王骁平又不是没有地方睡。 她和儿子马上就要出国了，也顾不了他了，再说了，她和他也离婚了，他去哪儿不关她的事了。 “嗯，那妈在家等你啊。” “好。” …… 梁韫将还剩半截的烟屁股丢出窗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