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之人?看着安乐郡主的样子,众人实在是想象不到她会是有功之人。 她不闯祸就算不错了,还说要立功?玫嫔捂着嘴笑道:“郡主莫不是信口开河?立的什么功?怎么立的?” 冯贵妃心里面更是爽,看着玫嫔这般字字珠玑,心中的怨气到底是少了些许。 她绞了绞手心中的手帕,心中忽而生出一计。 她抬头看向香菱,朝她使了使眼色,香菱顿时明白冯贵妃的心思。 庆帝忍俊不禁,看着萧九衿那自信的样子,当即便好奇起来:“哦?郡主立功?朕还是第一次听说?正如玫嫔所言,郡主立的到底是什么功?” 南安王看着被嘲讽的萧九衿,心中生出一丝怜悯。安乐郡主到底是还是太年轻了,收不住性子。 如今话已然说了出口,便再也收不了回来了。 可看着安乐郡主,南安王也着实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何要这么说。 哪怕南安王久居江南,可安乐郡主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却是臭名昭著。 以至于,南安王也在心里为萧九衿捏了一把冷汗。 他放下酒杯,杯底同桌面发生碰撞,发出轻轻的“砰”的一声。 声音不大,可庆帝还是留意到了。 他本就关心难得回京的皇弟,又想起太后的叮嘱,心中难免对这个弟弟又多了几分愧疚。 只见南安王站了起身,正色道:“听闻郡主心怀天下,哪怕是佳节时刻也不忘去青灯寺为百姓祈福,如此算来,郡主确实是有功之人!” 萧九衿原先一直在低头品茶,面对诸多嘲讽,她也丝毫不在意。 对于萧九衿来说,这不过就是家常便饭。哪怕对方是妃嫔,萧九衿也全然觉得没什么不同。 可她实在没有想到偌大皇宫之中竟然有素不相识之人为她说话? 这人,她甚至还没有见过。只是年少时在旁人的交流中听过名字罢了。 萧九衿抬头,看向一脸担忧她的南安王,心中一股暖流经过。 亮如鸦羽的睫毛忍不住颤动,整个人微微愣住。 为百姓祈福?太子是有说过这件事情,庆帝意味深长地看了萧九衿一眼。 皇后点了点头,慈祥地说道:“不错!太子同臣妾说过,安乐郡主确实有菩萨之心!”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皇后身上,活脱脱菩萨下凡一般。皇后脸上笑容亲切,让人觉得心安。 玫嫔同冯贵妃两人相视,眼中皆流露出不满。 谁知道萧九衿是不是真的为百姓祈福呢?就这样还算得上有功之人,那冯贵妃和玫嫔初一十五吃斋念佛那岂不是也算得上有功之人?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那么多人替萧九衿说话。 冯贵妃依旧不动声色,示意玫嫔。玫嫔本就对萧九衿不待见,特别是看到皇帝看萧九衿的眼神后,心中更是不满。 她难得才是宫中盛宠第一人,如若陛下真的将萧九衿纳入后宫,那后宫岂不是没有她玫嫔的位置了? 如若她失宠,家族人势必不会再推她上位,冯贵妃说不定也会借此机会敲打自己。 哪怕她与冯贵妃皆为冯氏女,可冯氏女与冯氏女之间仍有天差地别。 玫嫔想了想,不屑道:“也不知郡主是不是真的为百姓祈福。不过如若真的是为百姓祈福也算有功,那后宫众人不都是有功之人?” 每每初一十五,宫中便有不少妃嫔吃斋念佛,更有甚者出宫为百姓祈福。 因此,听到萧九衿为百姓祈福也算有功时,玫嫔心中很是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想到一向臭名昭著的萧九衿,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名声似乎变好了那么一丢丢。 冯贵妃笑出了声,脸上带有几分欢喜。 “郡主,这是宫中新进的葡萄酒,老奴给郡主倒上一杯。”一个陌生的宫人说道。 萧九衿只是转过头看那果酒一眼,随后脸上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淡淡的笑意如同那浅粉的桃色,让人忍不住染指。 不知怎的,看着萧九衿自信的样子,玫嫔和冯贵妃两人心中有些疑惑。 难不成,萧九衿当真立功了? 只见萧九衿拍了拍手,那拿着一卷画的小太监便跑了过来。 萧九衿提着裙摆走了出来,绣花的裙摆随风摇曳,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 她接过那副画卷,笑着说道:“为百姓祈福是安乐身为郡主理应该做的。安乐食君俸禄,自然要为君解忧。故去青灯

寺确实算不上是有功!” 萧九衿脸不红心不跳。哪怕去青灯寺为百姓祈福是她随口搪塞的借口。 可经过宁青玄这么一说,倒让人以为是真的了。 也幸好说了谎以后,萧九衿抽空当真去了青灯寺一趟,这才没有让人抓住马脚。 南安王听着萧九衿这番说辞,心中微动这也不像人们说的那个无脑善妒的恶郡主啊? “得知陛下喜欢洛神赋图,安乐这便献给陛下。”萧九衿将那副画卷缓缓打开。 画中的洛神亭亭玉立,带有忧伤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一边的洛水河,我见犹怜。 那是神女怜悯众生的眼神,坐在龙椅上的庆帝看着洛神赋图中优雅的洛神,龙案下的脚也不禁伸直。 “洛神乃庇佑众生的神女,陛下心系洛神赋图,这也正正说明了陛下的爱民之心!”萧九衿毫不吝啬地夸赞。 自古君王便喜欢听好话,反正说好话自己又不会得罪人,那为何不说呢? 更何况,自己还是有求于人。 皇后笑着看向庆帝,庆帝脸上惊喜不已。他站了起身,拍了拍手赞道:“好!朕早年间便听闻洛神庇佑苍生,只是洛神赋图早早流失,自此成了朕的心结。” 庆帝下台,接过萧九衿手中的画一看,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只是不知安乐是从何得到这幅洛神赋图?” 他也没有想过,一向只会闯祸的安乐这一会当真是立功了! 难怪他就说安乐竟然会入宫来同自己要一个恩典。 萧九衿看向那洛神赋图,开口说道:“从何得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欢心!” 这洛神赋图还是在祖父的房中找到,想当初第一世的时候陛下想起洛神赋图,不惜花费重金只为找到洛神赋图。 不过找来找去也始终没有找到真迹,这成了庆帝的遗憾,只好看着赝品。 玫嫔没有想到,这一会萧九衿竟然讨陛下欢心了。得知陛下最是喜欢洛神赋图,为此她不惜花费重金派人去寻找。 可始终杳无音讯,而萧九衿这一会却拿了出来。 她不服气,特别是看着萧九衿那笑意盈盈的脸,玫嫔更是不甘心。 她喝了口酒,想要将心中的怨气压下去,可不知为何却始终也压不了。 玫嫔没好气地开口道:“这洛神赋图怕不是假的吧?” 众人脸色微变,庆帝的脸更是僵了僵,手中的洛神赋图顿时觉得没有那么珍惜。 “洛神赋图失传已久,郡主又是怎么得来?听闻这洛神赋图应该有印章才是,虽说作者已然不详。但到底应该是有印章才是,只是郡主这一副画……唉,罢了!” 玫嫔摇了摇头,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庆帝更是觉得手中拿了个烫手山芋一般,拿着不是,丢了也不是。 冯贵妃这时候终于开了口,她担忧地问道:“郡主,这画是不是真的?你可莫要让陛下失望啊!陛下想洛神赋图想了十多年了!” 她脸上担忧不已,同素日跋扈嚣张比起来显然不同。 皇后细细打量庆帝手中的洛神赋图,秀眉紧锁,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 气氛忽而冷了下来,就连温煦的阳光洒落下来,也让人觉得霜雪降临一般。 萧九衿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芳嫔,朱唇微启:“玫嫔娘娘不也说了吗?是听闻!可难不成玫嫔娘娘不知道,这不过是民间以讹传讹罢了?” “真的洛神赋图便在陛下手中,且这是没有任何印章的!作此画的人就是怕加了印章会让人描摹,这才选择反其道而行!” 璃朝有名的画家都是恨不得将自己随便写的纸都印上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为的便是让自己的画有标识。 可越是如此,却越难得知是否为真迹。因为有些黑心的商家,甚至连印章都做了个假的出来,以此鱼目混珠。 偏偏有人还上了当,一时间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故洛神赋图的作者偏偏反其道而行,不这么做。因此十年上带有印章的,基本是赝品。 这还是萧九衿在祖父的识物志中知道的,也多亏祖父的记录,不然她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玫嫔被萧九衿这么一怼,顿时哑口。可想了想,这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她也是人云亦云罢了,说不定这真的洛神赋图就是没有印章的。 不过,让萧九衿这么得意,玫嫔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不死心开口说道:“郡主说是就是了吗?谁又能知道这洛神赋图到底有没有印章?可有什

么人证?” “还是郡主打算鱼目混珠,以此蒙混过关?殊不知,这么做,却是犯了欺君之罪,若真如此,理应砍首示众。” 玫嫔眼中精光混合着凶光,大有将萧九衿压的翻不起身之势。 “末将可以作证,安乐郡主说得是真的!”一道宛若清泉击石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闻声望去,是一个身穿白鹤羽衣的少年。少年脚步虎虎生风,如若谪仙下凡一般。 脚底的寒意忽而生了起来,萧九衿有些踉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的,只是看到那白鹤羽衣的少年她竟失了神。 眼下,不能乱。 萧九衿眼角忽而看到那桌面上的酒杯,或许,喝一喝酒可以提神。 她将那杯酒吞下肚,在旁伺候的嬷嬷嘴角上扬,接着消失在宴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