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零钱

郝先生就顺口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走点儿运的没，算命瞎子摇头说最好别，你这一生就是无运无灾的命，天道阴阳平衡，要是改变让自己走了运，以后也会用倒霉来弥补，还不如不走运。郝先生笑着说不信，就直说你没办法就行了。算命瞎子说，算命者忌讳给人改命，但可以改运，问过郝先生的生辰八字之后，掐指算了算，告诉他四天之后是初五，也就是郝先生出生那天的阴历日期，让他在晚上六点左右朝家的正南走出两里地，然后找个乞丐要饭之类的人，随便给个三两块钱，就能暂时改变运势，让自己走一次小运。但不要多给，否则对你和我都没好处。这种小运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也无需担心，就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的卦灵。

这算命先生没朝郝先生要钱，他也没打算给，回到旅馆就忘了。三天后回到家中，郝先生忽然想起这个事来，好奇心起，心想试试就试试，昆明可不是到处都能找到乞讨者，因为十个有九个半都是装的假要饭的，所以有也会被城管撵走，反正没什么损失，就当饭后出去散步了。

第四天正是初五，早早吃过晚饭，郝先生提前半小时出发，他家就住在路口，沿着街道往南，大约走出一千米，恰好又是个路口，就在路口坐着看风景。天还没完全黑，看看表已经快六点十分，郝先生觉得被耍弄了，就想回家。这时有个穿得很破的老头从西面过来，挨家店铺敲门要钱，好像没人给。郝先生很惊讶，心想是真灵还是巧合，但现在并不是六点整，而已经过去十几分钟，郝先生觉得不管真假，试试再说。于是等那老头走到路口的时候，掏口袋想给钱。

摸出钱郝先生才发现，口袋里没有零的，只有两张百元和一张二十元。郝先生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零钱，就想放弃。可那老头已经看到郝先生手里的钱，就笑呵呵地来到郝先生面前伸手，郝先生只好给出那张二十元的。老头很意外，对郝先生连连道谢。郝先生回到家，觉得自己很蠢，闲得没事给要饭老头二十块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半个月后，这天他路过邻居老马开的彩票站，老马在门口扔垃圾，看到郝先生就过去打招呼，埋怨说邻居的生意也不照顾照顾，没图你几十几百地打，两块钱来一注还不行。郝先生不太好意思，就进去打了一注。他也不懂，让老马随便买什么都行，老马说今天有体彩排列五，马上就开奖了，还来得及打票，就来了一注机选。

令郝先生意外的是，没过多久，老马就来敲郝先生门，兴奋地告诉他中奖了，排列五位置全中，奖金有十万块钱。郝先生和父母不相信，老马领着他们来到彩票站，看了机器里的显示，这才信了。从体彩中心将八万块钱领到手之后，郝先生的头一直发晕，脑子里全是丽江那个算命瞎子的身影。没想到真灵验了，郝先生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个事，过几天借着周末又去了趟丽江，来到仁和镇找到算命的牛瞎子。怕他朝自己多要钱，没提中多少钱的奖，给了他五百块钱的卦金当酬谢。

牛瞎子直接说，你中奖的钱数最低五万，最高十万，不然你不可能大老远跑来专门为找我道谢，还给五百块钱。郝先生有些后悔，心想不如不来了，牛瞎子又说按理说不应该啊，你不该走这么大运，应该是个小运才对，问有没有多给乞丐钱。郝先生扯了个谎说没多给，只有两块钱，牛瞎子摇头说不可能，反正是你的事，只能告诫你，走这么大运，也有可能倒大霉。郝先生连忙问能不能躲开，牛瞎子摇头说没法给你解，之前让你改小运，你非要改大运，这种事不但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郝先生只好回到昆明，手里得了八万块钱的意外之财，他父母又拿出两万，托了个朋友活动关节，就进了区民政局当个内勤档案员，合同制，但工作十年就能混个终身合同，起码也算个铁饭碗，怎么说民政局都是不会倒闭的。于是郝先生就进了民政局，他很高兴，再也不用四处打零工。郝先生没什么能力，民政局各部门也没什么可发挥能力和才华的地方，非事业编制的人要想升职和受重视，必须得有过人的情商和职场能力才可以，郝先生自然没有，所以只能是勉强混日子。没多久局里考核，他就来了个最末一名，并不多的工资还要扣掉三百。

“你这个人！”方刚有些生气，“明明发生过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之前不早点说？”

郝先生垂着头不说话，方刚又问后来有没有再去找那算命的牛瞎子，郝先生说找过一次，但没遇到，好像那老头身体不好，回老家养病去了，后来又去过一次也没找到，就算了。

方刚忽然对这个算命的牛瞎子很感兴趣，有机会也想去拜访拜访。郝先生问：“五年了，我对这个事还是半信半疑，你说算命的有这么灵吗？他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做了就能走运，多给钱还能走大运，以后还能倒大霉，这些全都对得上号？世界上不是没有鬼神也没有什么因果吗？”

“谁告诉你没有鬼神，也没有因果？”方刚问。郝先生说从小学到大学，老师都是这么教的。方刚很想给郝先生开开窍，但又想，很多中国人接受过几十年的无神论教育，我能花多长时间教他，所以还是算了。又问，“既然你不相信鬼神和因果论，又怎么能愿意在我手里花钱请佛牌？这些佛牌可都是由泰国高僧和巫师制作加持出来的。”

郝先生笑：“所以我不敢信嘛！”

方刚顿时急了，拍桌子站起来：“那你不是故意耍我？”郝先生连忙让他坐下，说肯定不是，你又不是美女，我见你又没什么好处，而且还得给你出单程车费，那也两百块钱呢。方刚这才坐下，问他到底什么想法。

“我也不知道啊……”郝先生终于拿起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笑起来，“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可怜，也挺可笑。人都是活一辈子，你说我，没能耐没出息没钱没才华，要什么没什么，中个彩票，到现在倒了五六年的霉，你说我怎么就混成这样？”

方刚的气也就消了大半：“别犹豫了，我告诉你吧，鬼神有，因果也有，不然你凭什么就能中八万块钱的彩票？又为什么中彩后这几年都在倒霉？我说是巧合，你信不信？”郝先生看着他，不说话。

“我1992年就从广东去菲律宾，这些年都在东南亚，鬼鬼神神的事见过太多，”方刚说，“你见过不用刀、不打麻药，用手掌就能把人肚子切开，取肿瘤出来的事吗？见过巫师作法就能让鬼上身吗？我不但看见，还亲身经历过！”郝先生大惊，坐在旁边的烧烤店老板也听到了，跟着问怎么回事。方刚掏出名片递过去，给他们讲了经过。

店老板笑着：“你可真逗，要是我亲眼看到那才信，你说的不信！”方刚摆摆手说信不信由你，我也没强迫你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