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余非鱼听见了,和宛央对望一眼。

她们脑子里都想起了一个词。

“钟表诡计。”

“然后你做了记录签字,便送病人回去了?”

“对,医生看起来似乎很累,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等千程走回来时,非鱼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三人均在考虑同一件事。

“如果汤姆金趁梅丽莎昏睡时,调整了手术室的那个挂钟……”

“可他如何确定梅丽莎与病人都会失去意识,无法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呢?”

余非鱼的声音忽然低下去:“说不定,两个人的昏迷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对啊,一个医生,在医院里,要在这方面做些手脚,说起来也不会过于困难。

尤其是,如果他筹划已久……

“这些只是猜想,有办法证明吗?”

见这边结束了,殊儿也走了出来,有气无力地问。

余非鱼看她这样子,居然还有几分楚楚可怜,不过依旧打碎她的幻想:“看看病人当天的护理记录吧。”

运气不错,护理记录上写了这么一条。

“六点十五分,病人xxx更换药液瓶。”

余非鱼将那份手术记录找出来,只是给殊儿她们看,自顾自说:“按照记录,三点十五分结束手术,而这种药应当于术后两小时内更换,否则容易引发伤口感染。”

多多似乎从药房那边过来,也说:“我去查了汤姆金当日的记录,的确开了一些不知去向的麻醉药剂。”

“虽然不算是直接证据,却也可以动摇汤姆金的不在场证据了,再加上他身份特殊……”

千程目光凌厉,看向远方,说:“去精神病院吧,总得见见汤姆金。”

*

有了宛央的协助,他们居然还开上了一台老式汽车。

虽然速度比不上现代的,不过总比靠着两条腿走过去靠谱。

市立精神病院建在南边城郊的一个小山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此处远离城市,路上行人都没几个,环境倒是不错,不过,估计也只有偶尔来探病的家属有机会看看。

余非鱼不是没见过杀人犯,或者说疑似杀人犯,进门时倒是挺淡定。

千程办理探视手续时,殊儿从后面拉拉她的衣角,说:“他们……是不是长得很吓人啊。”

余非鱼觉得有点好笑:“虽然说相由心生,可许多人已经懂得隐藏真实的自己,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亲切,心底的想法却很难猜。”

“你们看这个。”

圣三一说是汤姆金威胁病人健康,强行把他送到了这里,宛央戴上帽子,顺顺利利得到了汤姆金的材料。

她刚刚从里面翻出一张纸,说:“这是他的日记。”

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隐隐约约看见些什么魔鬼,地狱,看起来还有一段字。

“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这是什么……他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