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248章

第28章

程二爷兵部不供职，他没有功名，是靠着程家和兄长得的差事，他也有些自知之明，不图升官这些，跟同一个衙署的同僚关系都不错。相比起程二爷，梁氏多少是希望丈夫有出息的，奈何程二爷几十年我行我素，别说梁氏，就算程老夫人都拿他没有法子。

梁氏管不了程二爷，但同僚亲眷间的走动倒是没落下，而程二爷提起的那位范兄家中的事，梁氏了解的比别人还多些。梁氏是填房，虽然有正妻的身份，但在其他元配嫡妻面前便弱势了几分，自己心里形成了暗示，哪怕别人不说，梁氏也觉得别人瞧不起她继室的身份，因此相处的最好的，便是同为继室的范家夫人。

要说两人多么志趣相投倒也谈不上，只是相似的身份让两人平素有话聊，只是私心里，梁氏是有些瞧不上范家夫人的，不为别的，她自己虽是继室，但父兄也做了官，大小算个官家千金，而范夫人却是商户出身，而范家是寒门走过来的，就更比不得国公府出身的程家了。

若说原本因为女方条件比郭心怜好，给了梁氏好歹比郭心怜好些的想法，听到范家便冷淡了几分，又问道：“范家姑娘，是哪位姑娘？二姑娘还是三姑娘？”

范家二姑娘便是梁氏熟悉的那位范夫人所出，三姑娘则是范大人的侄女儿，虽然父亲没有官身，但兄长已经考取功名做了官，两人条件算差不多。梁氏觉得，若是这两位，虽不算好，但也算过得去，眼下没法临时找别家，只能勉强拔高个。

“都不是，是范兄的长女。”程二爷反而对范家不了解，他连自家儿女都没放在心上，何况别人家的儿女，只听说那是同僚的嫡长女，便觉得配自己的次子也算相配，何况这样一来不仅解了对方的难题，他还能得一个美人。

“什么！”梁氏惊呼，“大姑娘，你竟然想让君毅娶他家大姑娘！”

“这有什么！”程二爷莫名其妙，“范兄与我官职相同，他的嫡长女与我的嫡子不是正相配吗？若是庶女或是侄女，我还不愿答应呢！”

梁氏跟范夫人聊得来，便是因为两人不仅同为继室，对待元配留下的子女的态度也是一样的，两人私下里还交流过如何对付讨人嫌的继子女的问题。梁氏厌烦程君旭，以她对范夫人的了解以及平素的相谈，她哪能不知道范夫人是如何对待范家大姑娘的，前些时候，两人还就着如何拿捏人家的姻缘做过讨论，知道那位姑娘被范夫人养得怯弱胆小，别说学习才艺学习管家，平素见了外人都不敢说话。

梁氏不敢肖想宁国公府的爵位，但二房的家业在她眼中都是程君毅的，程君毅的妻子进了门是要打理二房家业的，那样一个不受娘家重视，还啥也不会，更不会有多少嫁妆的尴尬人，她怎么能同意！

“还相配！”梁氏怒道，“范家大姑娘都十七岁了，比君毅还大一岁，这就不说了，你就不想想，她一个嫡长女，怎么拖到十七岁了还没定亲的？我不同意，这门亲我不答应。”

范家的事郑氏和陆涵之也知道一些，那位范家大姑娘一向被继母打压着，平素出门的机会都少有，陆涵之没见过人，不知是什么脾性，不好做评价。但陆涵之记得，梁氏跟范夫人相熟，显然是知道范家底细的，先前一副乐意的模样，如今这般反对，可见范家范家大姑娘的条件远远没有那么好。

“这个不同意，那个不愿意，你当这是买菜，青菜萝卜由着你挑拣？”程老夫人一向好脾气，也让程二爷和梁氏闹得没了耐性，“我话放在这儿了，君毅和怜丫头的事，我做主定了。咱们家定下在先，老二跟人家约定的事自己跟人解释去，你们俩若是不想听我老婆子的话，只管搬出府去，我自然不会管你们的事。”

见母亲动了怒，程二爷和梁氏都不敢再多说话。程二爷不愿在同僚面前失信，但更怕被亲娘赶出家门，心中盘算着怎么跟同僚解释，又如何保住刚到手的美人。而梁氏在听到程二爷所提的范家大姑娘之后，一时竟觉得郭心怜也没差到哪里，至少程老夫人疼她，程君毅娶了郭心怜，老太太说不定还能多疼程君毅一些，况且，眼下没得转圜，但将来还不是她说了算？她可是听说了，郑家那位三公子嫡妻娶了个商户女，纳妾还纳了个官家千金呢！

见两人都老实了，程老夫人懒得给他们断他们内院的是非，摆摆手道：“行了，眼看就过年了，回来了就收拾收拾过年吧！老二也是，眼看就过年了，你若是再惹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王雪然扶着肚子赶过来看热闹时，程二爷和梁氏正灰头土脸的往回走，王雪然暗道莫非这就完事了？心中好奇，但到底没敢问，况且人都到门口了，王雪然便往里走，给程老夫人请安。

程老夫人刚打发了程二爷夫妇两个，眼下只觉得精神疲惫，见王雪然来，也没什么精神关心她，问了几句便让她回去好好歇着，忍不住叹了一句，“都是不省心的！”

郑氏见程老夫人精神有些倦怠，正要劝她先歇一歇，却听她道：“君毅和怜丫头的事，这回算是定下来了，年后去寺里上香，便请大师合一合八字，定亲、成亲的许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倒是，婚事定下来，怜丫头总不能从咱们府上出嫁，得给郭家传个信，接她回去住一阵子。”

郭心怜虽然自小在程家长大，但毕竟姓郭，平素住着也就住着了，但既然与程君毅定了亲，便不好再在程家住着。程老夫人倒是不担心郭家不肯接她回去，郭心怜若是真从程家出嫁，郭家一家子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哪怕为着郭家的名声，郭家也得接她回去。程老夫人不放心的，却是郭心怜回郭家去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