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章节报错
第五十三章一念之间 元宇可以感觉到,某人躲在某处监视着木马公司的一举一动,他大概要释放睥睨的味道,看出仇恨的根源,然而元宇不在普天之下,他的睥睨无处着力,最多看出傲慢的威胁。 这种感觉产生于木马公司第一次执行任务之后。第一次任务是负责一批珠宝在中州的运送及展示,老板是内地人,知道天圣赤客的威名,委以重托。展同和战士们顺利完成了此次任务,各方面都十分专业。这引起了一些利益圈里的明白人的注意。这些明白人很难怀有好意。 站在木马公司的门前无法意气风发,元宇忽然有点气不顺了。某人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特工平步青云,指点众生,规矩权贵了,自己却即将要和这些流氓痞子没完没了的纠缠,接受他们的挑衅,忍受他们的欺凌,而且大概要使尽各种手段才能与之抗衡。本身自己耍手段的心计并不高明,近乎于白板。元宇决定以后不忍了,他们若要冒然挑事,自己就正面回击,至于先期谋划的一番计划,大不了改一番套路继续奔着目标去做。 如何在一个分崩离析世界保持清醒是个比较虐心的哲学问题。为啥要保持清醒?世界是怎么分崩离析的?物欲横流和□□泛滥交替使然还是交并使然?那些挣扎在人生边缘的人不会夹着脑袋瞎想,他们只能关注眼前问题,误入歧途甚至走火入魔都是不知不觉发生的事,那么道德沦丧更是不成问题。这帮家伙太不知好歹! 元宇就是感觉莫名的火大,这几天频繁的出入公司,很担心暴露了自己。不来觉得哪哪都不遂意,电话交代不清楚,进度也慢。来了万一被陈家人或暗里的明白人发现,计划将大概率落空。 元宇把九个门徒赶回了酒店,领着朱丹音挨个屋转悠,指着未成形的地方一通的数落。她散开了头发,慵懒的跟在身后默默的听,神情不卑不亢,也不解释也不狡辩。反正不吱声。 元宇知道朱丹音为公司成立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她一个人领着九个壮汉,非但表现出了极好的领导力还要有足够的耐心。九个门徒元宇基本上放心,但每天把她一个人扔在男人堆里,谁都无法确保会不会出现情绪突变导致不良后果。但元宇目前却偏偏无法改变这一点,仅仅这小小的一点担忧都难于改变,相当的郁闷。朱丹音现在是这样一种情况,元宇可以不理,但任何别的男人休想触碰。 元宇越说火气越大,猛一转身,看见朱丹音无辜的小眼神里透着倔强,还不以为然的捋了一下头发。元宇一把将她靠在墙上,紧紧贴住她像一摊米糕一般的身体,她的抵抗软糯香甜,迷离着眼喘息了一声。元宇浑身火热,狼狈的样子夹带着野性奔放时的急迫。 她的轻声□□让元宇在新世界开启的一刻彻底放浪了形骸,从前思想里基于克制的诸多优良品质似乎再也无法重塑。 风云之后她穿好了衣服,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在电脑前编程。 “别整了,今天太晚了,咱们回去吧!”元宇疲惫不堪。 “不行,这套程序要弄完,明天早上我约了人跟我一起测试。” “不脏吗?回去赶紧洗个澡。” “里面都是你的东西,我不嫌脏你嫌脏吗?”她的手指不停敲击着键盘,认真盯着屏幕,丝毫不迷乱。 元宇轻叹一声。“不是说让你雇个女人帮你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哥!为什么那么着急?事情还没有眉目-----” “别学着跟我犟嘴” “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放心!你找的这几个人还算靠谱” “好像你多了解男人” “我只了解你。你不想要,你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微微一笑,温柔的看元宇一眼,一句便戳中了元宇龌龊的小心思。 “神女!今天我高低等你。”元宇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只烟。 过了好半天,她起身收拾东西。 “雇的人什么时候到位?”元宇问。 “明天晚上的飞机,你跟我一起去接吗?” “你没找本地的人?” “陈香,我把陈香鼓捣来了。她自己也想来。”他们一起去车。 “什么陈香?宝莲灯会二郎神吗?” “洋姐身边的陈香啊?顶替我给洋姐当秘来着。你知道的。我俩孤儿院就认识了,后来我被收养分开好多年,机缘巧合又见了面。我当时就把她弄到洋姐的公司里了。”她站在车前等元宇开车门。 元宇瞪着她看,简直不可思议。 “咋地啦?开车啊!元宇哥!” 元宇按响车钥匙,她上了副驾驶。启动了汽车开出去,车门和大门都可以遥控开启和关闭落锁。她的安全系统
布置的很不错。 租住的酒店离公司不太远,属于一个区域。沉默了好半天,朱丹音试探着问:“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让她回去。” “不不!找一个你信赖的人我更放心。” “是想洋姐了吧!其实你不追问我,我是不敢提的” “提也没事!反正以后不会再见了-----当然最好不提。” “不会的。洋姐会等着你,你也会回去见她----” “我刚才是□□你了吗?” “应该算是□□吧?你说了算-----你观念不会那么老旧吧!” “你不明白吗?从我们去三十四号别墅开始,我就不可能再回头了。”朱丹音不说话了,默默咀嚼着元宇的这句话。 九个被天圣遗弃的门徒都是北方人,是一次集体抗议被不公正对待的示威行动中认识的。当时敢于跟天圣抗争的真的极为罕见,元宇被安排解决这个小争端。他们有七个人来自最北端的一个天寒地冻的城市‘乌兰扎河’,都是防爆部队的退役军人。另外两人是江滨的老乡,一个还是自己小学同学的哥哥,他们称呼为六哥。六哥名叫齐霖河,性情豁达爽朗,因为说话时而妙趣,时而癫狂,让人听了神清气爽,因而被送外号‘六神花露水’。叫得惯了,直接称之为‘六神’。另一个老乡他们称为三哥,叫薛金堂。家里行三,除了酒后话多,平时比较稳重。三哥和六哥自幼相识,一起混过街头,练过健美,都没坚持下去;又学散打,受生存所迫不了了之。之后给一个搞外贸的老板当私人保镖,好像惹了一些事,俩人逃了。而后就去小煤窑,工地干一些苦力。九人在天圣一直郁郁不得志,还被边缘化欲弃之不用。 因为当时有了来中州的计划,元宇就相中了这九个人,许以重金雇佣,暗暗留在了身边,为以后的行动做了更完善的规划。 现在想来也算是注定的缘分。 这一天,元宇和门徒干活拖到很晚,木马公司也算完成了雏形,干脆请他们去喝酒。他们大多好酒。薛金堂说自己和齐霖河曾经从早上喝到深夜,一次厕所都没去,越喝越清醒。齐霖河拽住对方挥动的手臂打断说:“哥!哥!有点儿扯了,咱俩好像没都尿裤子里!” 他们称呼元宇为老大,直接叫朱丹音为嫂子。虽然嫂子和老大目前没住进一个房间里,但他们认定了这个漂亮女人已经是或者早晚是老大的女人,而且朱丹音也很享受这个称谓。 只要元宇在,朱丹音像极了体贴主子的温顺丫鬟,从不自作主张,元宇不在,她的领导力便瞬间凸显。虽然门徒们对朱丹音的这一点持保留意见,但元宇早早为他们立了规矩,他们知道该怎样配合她。朱丹音是极聪明的女人,她要在门徒面前确立自己的立场,维护元宇的立场。但她不太了解北方的男人,他们不喜欢拐弯抹角耍手段,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除了金钱还要有对率直性情的尊重。 元宇让朱丹音选了一家涮肉火锅店,在中州,目前只觉得火锅更适合大家的口味。门徒们心情应该都很不错,元宇刚刚让陈香为他们发了薪水。元宇急于招人是有原因的,他要确立公司的制度,薪资环节是最重要的一环。朱丹音似乎还没认识到这一点。无论他们要干什么,元宇组建的都是公司,严格的财务制度是区别于公司或一群盲流的最重要的环节。 他们的工资都很丰厚,即便陈香只来了几天,也是有工资的。大家看着工资条一脸愕然。陈香道:“这算什么,以后你们还都有五险一金,而且马上要签合同。” 门徒们彻底明白了来中州绝不是儿戏,老大是有长远而缜密的规划的。而且公司法务地是在坤川,而他们对坤川那边的情况却一无所知。老大的计划绝不会简单。 不过他们还是很安静,依次落座,似乎等元宇接下来的态度为饮酒定下一个谈吐的基调。 乌兰扎河的战友们分别是冯猜,王义,段渊,刘杵,郝竟,郭立为董戚休。冯猜部队资历最长,年纪也最大,董戚休最小,也是最清秀静的一个,其它五人则是同一年生人。 董戚休要坐在冯猜和王义的中间,被陈香拉到她身边坐下了。嘀咕说:“你又不能喝,做我和你音姐边上老实待着得了。”陈香性格爽快,来的时间虽短,但特别受门徒们的喜爱。 董戚休红了脸,也不抗拒。乌兰扎河的兄弟们立刻哄笑起来。段渊笑道:“这才认识几天就被收了。哥们义气一点都不靠谱。” 王义道:“乌兰扎河的爱情说来就来。老大,我觉得以后公司要壮大,你得多雇点年轻姑娘,我们这狗粮吃着可难受啊!” 陈香笑道:“王哥!你觉得够不?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撒点。”说着装作要往董戚休的脸上亲。董戚休竟也真的要躲。大家立刻又哄笑。 齐霖河比划道“要不说小
义同志是个好同志,就是要把眼光放全面喽!我们江滨村里的这两坨肉也是值得老大考虑一下滴!” 王义笑答:“三哥咱不敢保证,六神哥你还用操心?就中州这些小靓妹有多少能抗住六神哥的嘴皮子的。” 朱丹音拿了菜单说:“我先给你们点着,看看你们都想吃啥跟我说。” “嫂子你放心点,我们啥都吃,都能吃。”郝竟说。 元宇本不想带手下一起吃饭,一个是坐不住,再者不善把控酒局上的分寸感和距离感。一旦把控不好,以后的威信难于维护。当然,这绝非根本问题,强人转眼成另一番面目屡见不鲜,但元宇不是强人。 因为元宇一直耷拉着脸,所以大家没叫嚣着喝酒,只是也没客气。朱丹音轻轻拍了拍元宇的大腿,意思大概是既然带大家出来了,就不要太约束。她的提示很贴心。 共同的第二杯酒下肚。薛金堂咂了一下嘴说:“老大,咱啥时候有活,这钱我都拿的不好意思。”大家都表示同意。 元宇说:“钱是你们应得的,我们按规矩来。行动一旦开始,以后可能处处充满着危险------” “哥几个既然跟着老大就不怕危险。”冯猜说。大家表示赞同。 “我还是那些话,我们是来赚钱的,以后情况好转,我会给大家更高的工资。我希望我们以后回家了都能挺直腰杆,别被贫穷折磨的不像个汉子。只要行动开始,我们所发生的一切暴力活动都是只针对中州的□□,绝不波及普通人。可能我们也算是□□份子了,但绝不是作恶多端的狂徒。公司的规章制度对每个人都公平,你们认真遵守,我不会徇私枉法。我力图要一个最好的结果。”元宇说。 大家表示都懂,更表示相当的赞同。 “是啊!如果在老家,没有钱,我们连个好人都不算。”刘杵说。 “大家可以留一个最亲近人的备用账号,交给陈香。万一谁出现意外,我会让你们的家人以后都获得一份保障。” 大家听了有点错愕。 “好了,今天再不聊工作,就是喝酒侃大山,像北方爷们一样。”元宇改了态度。大家雀跃了。 中州的夜也是凉凉的,紫铜火锅冒出的热气使得男人们雀跃的心情很好的升腾起来。各种的肉在锅里沸腾,拎出锅来滴着香浓的汁液,烈酒入喉仿佛便拥有了稳当的依托。 随着酒局的深入,薛金堂进入了微醺状态,他反复强调既然跟了老大,就要死心塌地,不计后果,一往无前。他说的次数多了,齐霖河跟着完善了一下这个观念,乌兰扎河七兄弟不免觉得他们暗有所指。 王义夹了一筷子肉,笑笑说:“三哥,神哥,咱们都是一样的,为老板打工就替老板着想。当初为什么跟着老大来?咱们在家里都啥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咱们肯定都一样卖力,齐心协力把老大交代的事干好。是吧!” 元宇明白,江滨二人与乌兰扎河七人之间有一种芥蒂,虽然微妙但不是不足道,处理不好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他们对未来所干的事所触及的法律红线程度有所担忧,对元宇的预言和承诺有所担忧都属于正常想法。两个小团体所忧心的角度和程度肯定不一样,因为元宇是江滨人,跟齐霖河还有一点渊源,两人小团体自然优先感更强,而另一个小团体人数占优。元宇要化解这一点,必须靠以后的行动和对他们的态度上来平衡解决。 七月十三日,空荡荡的路面上飘荡着祭奠者烧过的纸钱。祭奠者曾在火焰前起了一份怀念的情丝,短暂的,跳跃的,忽明忽暗的,待火焰熄灭,他们的情丝如纸灰一般再无生气,随风飘荡在中州一个普通的静寂的黑夜里。 陈子绮失眠了,听见客厅有异常的响动,心里突然惴惴不安。自从元宇离开,她就一直莫名的不安。元宇在时没什么作为,甚至表现的很懦弱,陈子绮却感觉他在隐藏着一件事,或者是暗示了某个危机。表面的麻木不能掩盖他犀利的目光。一次她从浴室里出来,撞见元宇,他的眼神便犀利了。她似乎感觉有点兴奋,这个男人的犀利似乎不至于□□中,而是含有一种颠覆性。但元宇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第二天他的话话更少,也更麻木。陈子绮猜想这家伙喜欢隐忍,必定与爱相关,他要图谋什么,必定起于爱之痛彻。没过多久,元宇彻底离开了。 自己是不是太善于联想了。 客厅里的响动让陈子绮感觉恐惧,那响动好像很不尊重夜的宁静,急促的压抑却不克制,挑衅老实人一般,仿佛是灵魂被恶魔随意的拖拽去地狱的声音。想到这,还是要壮起胆子,似乎去查看一下就可以拯救自己的灵魂。 刚出卧室的们,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双手被死死攥住反架在后背,双臂剧烈的疼痛。被推搡着跌跌撞撞走到大厅,胁迫自己的蒙面的人被另一个蒙面的人斜里冲
过来猛踹一脚,两人双双倒地。胁迫自己的蒙面人还抓着她的手腕,但是倒地的撞击使得握着嘴的手松开了。她感到自己臂膀的骨头都碎裂了,好像发出了巨大的哀嚎声,其实相当的微弱。虽然屋里没开灯,但是窗外的月亮异常的明亮。陈子绮一眼便看出踹人的蒙面人是孙博。即便他裹上十二层魔衣,她也能一眼辨认出他的身形。 陈子绮微弱的哀嚎打乱了恶魔们的部署。疑似孙博的蒙面人被另外一个蒙面人手持铁棍击中头部,鲜血外流。他恶狠狠的撕扯下面巾,大骂:“妈的!秃疯子,你他妈的找死吗?” 卧室里的被挟持的陈子杰趁着匪徒们松懈,挣扎着闯到客厅里,很快又被按到在地。打斗中撞到了桌子,上面的金杯银盏跌落下来,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似乎预示着恶魔的行径不必遮遮掩掩,完全可以挑明了。 屋里乱作一团,有人打开了灯,很快的,陈耀宗也被推进来,嘴里塞着布,五花大绑的捆着。秃锋扯下面罩,对着孙博骂道:“妈的!狗就是狗,什么时候都他妈的是吃屎的命。” 孙博一愣,虽然挨了秃锋一棒,好像还是不能相信其它手下人跟着造反。恶狠狠的说:“你他妈的找死吗?冷咖,闪基,你俩还他妈的愣着看啥,给我把疯子拿下。”被叫的两个心腹手下无动于衷。 陈子杰还在不断挣扎,扭动的身体碰到了地上的银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秃锋急躁了,上前一铁棍狠狠敲在陈子杰的腿上,他被堵着嘴,无法嚎叫,痛苦的在地上翻滚。陈子绮看着哥哥被打,泪流满面,却也被捂着嘴,叫不出来,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秃锋狰狞的一笑。他看着冷咖和闪基说:“呶!呶!呶!好能干的手下。”回头对孙博说:“你认为你的德行能罩住这样的手下吗?真他妈不知深浅,他们早就是天异堂的人,不过借你用了两年----我要是你现在就一头撞死,还有脸活着吗?” 孙博不说话,脸憋得酱紫,抽出了腰里的砍刀。秃锋一笑,干脆把手里的铁棒交给冷咖,手掌按压指节卡卡作响,对孙博说:“本来你老老实实办完这次的事,我们老大也许还能放过你,让你以后当个看门狗啥的,可你单单为了一个小娘们自寻死路-----也好,省的我们老大费心了,我他妈把你和他们一起送走。” 孙博大叫一声,挥刀冲上前,一个回合就被秃锋狠狠摔到在地,站立不起。天异堂的人大多受过格斗训练,秃锋是分堂主,自幼学习摔跤,而后练习自由搏击,身手非常了得。 陈家三口都倒在地上,陈耀宗一言不发,听天由命。孙博还是踉跄着挥舞砍刀,被闪基夺下。秃锋一脚踢在孙博的肚子上,拖到了陈子琪身边。“来来来!一对苦命鸳鸯,去奥西市场好好享受下半生吧!” 房子外面突然发出一些响动,很快平息了。 陈子绮一只手臂剧痛,不能动弹,看一眼孙博,想要说咎由自取,但恐惧的悲凄满怀,无力斥责。看看父亲,看看哥哥,都面如死灰。问秃锋:“你们打算怎样?钱都给你们,把我们放了。” 泪水还在陈子绮的脸上,一缕沾湿了的发丝贴在脸颊。她的镇静刚毅给了她别一样的美。秃锋端起她的下颚,一脸的坏笑。孙博立刻叫嚷:“秃疯子!放开你的臭手,老子-------”没等说完就被冷咖和闪基合力堵住嘴,捆绑起来。 秃峰端着陈子绮的下颚,咂咂嘴,□□道:“难怪我们老大舍不得。”他踢一脚孙博,“不是这家伙,这家伙纯粹是糟蹋你了-------我老大交待说孙家的女人就算了,扔在奥西那个破地方实在可惜-----美人,我钱也要,人也要,你还有得选吗?” 门开了,众人都是一惊,眼看着元宇从门缝探出脑袋,磨磨蹭蹭的挤进来。他蹑手蹑脚,蔫声细语的说:“家里有人吗?唉呀妈呀!咋这多人呢!”他就像个可笑的幽灵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一瞬间恶棍们蜂拥而上,屋里狭窄,他们人多施展不开,攻击力大打折扣。元宇不急不躁,两两击破,但是用了分筋错骨手,下手狠辣,目的是快速的制服他们,以防变数。元宇的门徒们很快跟进来,拿着绳索,快速的捆绑元宇放倒的人,快速的抬了出去。陈家三口,孙博,秃锋眼睁睁的见着十个人哀嚎苦叫,伤残倒地,然后逐一被抬出去,过程非常的短暂。然后,当恶棍们都被捆绑出去,只剩下秃锋和孙博,门徒们也就不再进来。屋里恢复了平静,剩下几个人目瞪口呆,好像前面发生的一切都是个幻觉。 元宇的门徒算是真正的明白了他们老大的自信来自哪里。先时安排行动计划的时候,他们不禁迷惑,而且怀疑计划与实际行动的误差会不会完全打乱部署,使计划变成一纸空谈甚至导致失败。从解决门外的几个人,再到屋里的一众人,门徒们懂了,计划已经很含蓄了,他们不需要参与任何一次打斗,只要打扫好战场,麻利的按照老大的要求料理余下的事。至于他们老大的本
事,看着轻轻松松,谁知道他是发挥了几成功力呢! 陈耀宗表面上还淡定,心里已完全赞叹,看来国安局的推荐从来不是儿戏。但是他很诧异元宇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是怎么知道的?他出现的时机和出现的目的相互关联性,他的目的是什么? 陈子杰很是惭愧,忍着剧痛强行挪了一下身体,头靠在沙发底部,使得姿势尽量雅观一点。孙博惊得不明所以,那股狠劲也消失了,盘算着他即将要面临的结果。 秃锋捡起了地上的铁棒,看元宇没动,也没有冒然行动,假装强硬的放狠话说:“小子,看来我是眼瞎了。你要干什么?是找死来了?” 元宇没搭理他,轻手轻脚的走向陈子绮,经过秃锋身边一哆嗦,他吓得急忙后退一步。元宇贱兮兮的问:“陈小姐你受伤了吗?怎样?请恕保镖护卫不周。” 他搀扶她坐下,然后解开陈耀宗,陈子杰的绳索。秃峰再不能忍,疯一样扑向元宇。陈子绮惊惧,大叫一声,但觉眼前一花,然后就见秃锋被重重的摔在厚实的木桌上,巨大的力量震裂的木桌,秃锋手里的铁棒掉落出去,人倒地昏迷不醒。 门徒们立刻进来了,要把秃锋绑出去。他醒了,想要开口,被门徒一拳打落了一颗牙齿,口角鲜血直流,直接抬了出去。 陈家人同时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害他们的人给了他们恐惧,但救他们的人给了他们另一样的恐惧。此刻的元宇已经不再伪装,面色无比凶悍,好似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月明之夜。他提起孙博,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抽出腰里的尖刀,拎着他速走几步疾劲的撞向墙面,电光火石之间,元宇的刀背支靠在墙上,刀尖向外,薅住孙博的头向刀尖撞去。在即将刺穿秃锋头颅的一刻,元宇猛然停住,孙博的眼角膜几乎贴在刀尖之上,吓得他一下失去了反应能力。陈子绮再次惊叫一声。元宇的目光停滞,仿佛永久的锁住了那一刻的狰狞。罪恶的时间凝固了,直到元宇的手一松,孙博瘫软在地,时间仿佛才继续流动,一点一滴的驱散着弥漫在它里面的罪恶。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说话。 元宇的情绪缓缓的从那个月明之夜抽离回来,默默的找个角落的椅子坐下,身体完全陷落在靠椅里,才缓缓点了一支烟。 香烟熄灭,元宇发出一个讯号,四个门徒进来,架起孙博。孙博不敢反抗,回头哀祈的看陈耀宗。元宇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动他一分一毫,让他彻底的屈服。 陈耀宗终于开口说:“等等!元中尉,你要把他们怎样?” 元宇简短的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朽不太明白” 元宇缓缓说:“据说在遥远的奥西国有两个地方,一个叫奥西的巴别塔,一个叫奥西大市场,其实都是不人道的监狱。当各国的能人不知怎样处理他们对手的时候,就绑架起来送去那两个地方-----当然这是要花钱的-----据说去了就受炼狱的折磨,永远回不来。这样即解决了对手,还不用留下杀人灭尸的罪证。绝妙的办法!” 陈耀宗愤怒的看着孙博。孙博终于哀求道:“叔叔,杀了我吧!别送我去奥西。” 陈耀宗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要送我去?是什么能让你如此的痛恨我陈家,嗯?我是对不起你父亲,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孙博无可狡辩。元宇冷冷说道:“现在不是你们梳理恩怨的时候。” 陈耀宗说:“元中尉,你今天来既然是为了救我,保护我家人,不如看我薄面,放这孩子一条生路。” 元宇痛快的说:“当然可以,不过只要我在他恐怕永远回不了中州,我做事不愿留下隐患。”不等他说话,元宇跟门徒中的王义交代了几句,然后命他们带着孙博出去了。 陈家华丽的厅堂里再无了险恶,如果有,不过是元宇留在时间里的恶还没有消除殆尽,笼罩在陈家人的心头盘旋。 陈子绮胳膊的疼痛有所缓解,她为哥哥检查伤势,不时瞄元宇一眼。元宇问:“陈医生,要送他去医院吗?” 陈子绮干脆的说:“要。”陈子杰说:“我没事,先等等。“陈耀宗说:“不着急,子绮你先给你哥哥包扎一下,我不如趁着今天的局面,问元中尉几个问题,也好解开老朽心头的一些疑惑。” 揭开了伪装的面纱,元宇也不必要再卑躬屈膝。说:“陈老板但说无妨,即使你不问,我也不会不明不白的离开。” 陈耀宗苦笑了一下,尽显辛酸。他看看外面问:“你的人还在吗?外面应该没事了吧?” 元宇笑笑说:“都解决了,没事了。我留下一人守在外面防哨,其余的都走了。很巧合,贩卖劳力去奥西国的人贩子我也认识那么一位,赶时间,现在刚好送他们走。你放心,孙博没去,只要他
不是自己寻死,我保证他没事。” “您还真有本事,把我们大家都骗了。”陈子绮怼了一句。 陈耀宗又一笑,更苦,更辛酸。说道:“感谢元中尉今晚救我陈家于危难,大恩大德,必定回报。恕老朽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算是见识了元中尉的真实本领。” 元宇皮笑肉不笑的说:“陈老板见笑了,没那么邪乎,生活所迫,谋一口饭而已。” 陈子绮道:“你骗了我们所有人,收拾这帮家伙像砍瓜切菜,还要怎样厉害?”她既不像是称赞也不是抱怨,说完起身去拿她的医药箱。 佣人们此刻不知在哪里,情况如何?陈耀宗好像要准备一些什么才便于新一轮的谈话。看看她女儿,显然此刻不便指使。双手搓了搓,说:“元中尉-----” 元宇打断说:“叫我元宇好了,老先生,我不想辱没这个军衔。” 陈耀宗笑笑说:“好!好!元宇先生。我真的是很感激您,能在如此危难的时候救我一家性命,真的,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陈老先生言重了。”他一停顿元宇便打断,不想浪费时间。 陈耀宗问:“不知昆仑(丁昭云对外的一个称谓)女士知不知道今天的行动?虽然我不太明确是何目的,但是发展成现在的局面,应该不是她能预料的吧?” 元宇利落的回答:“她不知道,我所做的事已经跟她无关。陈老先生最好也不要把我所做的事跟她说,不然会很麻烦。” 陈耀宗犹疑了一下,问:“我,或者说我们的所作所为对她会产生影响吗?我是指政治上的,或者说我今后回内地的发展方面。” 元宇说:“这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现在和以后我的一切行为与她无干,明白吗,陈先生,与她毫无干系。” 陈耀宗见元宇露出反感的态度,不便再追问。元宇稍稍缓和了一下,说:“你不提,我几乎把她忘了。我现在对于她,对于我的国之荣誉就是一个笑话,不提也罢!” 陈子绮抬头看一眼元宇,露出了疑惑,然后低头继续给哥哥包扎。陈子杰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忍耐疼痛,但是能看出他在认真的聆听。 元宇突然感觉烦躁,提起丁昭云,他一下子想到军人的荣誉,想到江洋的爱情,想到无衣的乖巧,家乡见亲朋的温暖。都是片面的,无条理的反衬了自己此刻的可耻行径。他完全可以不这么做,可以什么都不做,然而那些情形似乎与自己毫无作为或者大有作为都不相干,它们偏偏陷落在某种有限定条件的平凡里,安其一生,平淡一生,可自己偏偏的做不到。元宇低下头,感觉浑身都要抽搐。恼怒与愤懑似乎要闯进每一块有力量的肌肉里,然后借以莫名的颤栗抖落。 少顷,元宇恢复了平静,以所有神的虚幻驱赶所有想象的美丽,回到现实里的残酷里。 陈耀宗小心翼翼的问:“请原谅!绝对不是我不尊敬您救我一家人的勇敢行为,虽然老朽无能,不过孙博背叛我,也是处心积虑的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并不简单,元宇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能刚好及时的出现加以援手。” 元宇说:“我的公司就在后山,我派人一直监视着这里。”陈耀宗等着元宇的下,但是元宇烦躁未消,不想多说。 陈耀宗继续说:“今天我是真真正正见识了元先生的本事。老朽闯荡江湖多年,也经过不少风浪,见了一些世面,却从没有见过如此的身手,简直惊为天人。我觉得秃锋和他的手下也算有两下子的,但元先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出手动作我几乎没看清。我认为凭元先生的本事,在那里都能找一份更稳妥的营生,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如此不但得罪了天异堂,还------”他似乎不知怎样问下去了。 陈子绮脸色发红,痴痴看一眼元宇。陈子杰捂着伤腿,拖动了一下,直接明了的说:“别傻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你看他一身杀气,谁能降得住。”医药箱被碰落掉地上,医药用品散落一地。陈子绮不说话,低头默默的捡拾。 元宇微微一笑说:“咱们也别绕弯子了,绕来绕去的也真没啥意思。我就实话实说。我是个粗人,没啥化,靠一身蛮力吃饭。我来中州就是为了挣钱,挣点大钱。我刚刚成立一个安保公司,令小姐算是我的第一个客户,而且是重要客户。今天我按规矩完成我的职责只是其一,然后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公司刚开始运作,资金相当紧张,偏偏我这个人又没什么耐心,不想按部就班一点一点壮大。这不,趁这次的机会,我希望能与陈家合作-----紧密的那种合作-----我要钱,也要陈老先生提供一些资源和门路,助我发展壮大。而作为回报我会给你陈家一个安全,一个对抗天异堂的资本和你回国内发展的后路。虽然不完全算是等价交换吧,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选择并不多。我元宇不想胁迫谁,但事情
已经开始了,我们都不该退缩。 不知陈老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