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扶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他只记得最后富江抬起的手,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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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抽了抽,太宰治将脸埋在手心里,他就知道被川上拓雅知道之后会是这种结果。()?()

房间的风格已经能看出,他现在绝对不在日本了。()?()

这个房间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摆设,都充满了鲜明的法国风格。豪华的家具,对称的轴线,以及奢华的装饰品,奢华大气,典雅高贵。()?()

洛可可风格的装修,华丽辉煌的同时,融合了一些细腻,自然的感觉,带着童话般的梦幻轻盈。

“已经到了啊。”太宰治揉了揉眉心,然后自暴自弃的倒回床上。

卧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阿蒂尔兰波,回到法国的兰波摘掉了耳罩,法国的气温比横滨要温暖很多。

“醒了?喝点水吧。”兰波走到床边,给自闭的太宰治到了一杯水。太宰治慢悠悠的坐起来,接过水杯,沉默的抿了一口。

兰波坐在床边,灰绿色的眼眸温和的注视着太宰治,“我并不觉得,你留在横滨会比在法国发展的更好。”

“这里有更适合你的老师,更适合你成长的环境。”兰波将一缕发丝别再耳后,和至今都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突然要留下的中原中也不同,兰波早就猜到太宰治想要做什么了。

太宰治看着手里的水杯,鸢色的眼眸黑沉死寂,“我知道,但是太慢了。”按部就班的成长起来固然是好的,但是窥见未来的紧迫感让太宰治想要快一点,在快一点。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港口黑手党,属于黑暗的势力才能支撑他更快的发展。

兰波微微蹙眉,“你在急切什么?”

兰波想不到让那个太宰治这么急切想要成长的理由,中也和拓雅的身份情报已经被提交给公社了。

有魏尔伦这个前车之鉴,加上老师和老师好友,居斯塔夫·福楼拜先生的暗中运作,最迟三天之后,拓雅和中也的身份问题就会被完美解决。

而他早就伪造好了再横滨隐居的情报,就算是公社派人也查不到什么。况且拓雅在横滨通过富江操控那些情报员上演了一场极为残忍的碟中谍。

英国那边拿到的情报只会是他们的一个情报员叛变了,企图杀死自己的同伴,和德国的情报员联手猎杀英国和法国的情报员,最后落得一个全部死亡的下场。

就算是欧洲的其他国家去调查这次背叛事件也查不到什么,因为所有的富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唯一一个正陪在川上拓雅身边,跟着波德莱尔前来法国。

太宰治没有回答兰波的问题,紧紧攥着水杯暴起青筋的手证明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你应该试着相信身边的人,中也拓雅,他们没有那么脆弱,太宰,或许你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

兰波无奈的叹了口气,太宰治的难搞程度也不低,一个聪明又有主见的孩子。

“我知道了,兰波大哥,拓雅他们什么时候来?”太宰治抬起头,脸上浮现起一丝乖顺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兰波,一点都看不见刚刚的阴郁自闭。

看见太宰治这幅样子兰波就知道他的话太宰治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快了,对了,我和魏尔伦最近要接受公社的调查,我已经将你们托付给福楼拜先生了。”

兰波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发顶,像是妥协了一样,“福楼拜先生是一位智者,太宰,你要是能让福楼拜先生认可你,我就让你提前回横滨,做你想做的事。”

“太宰,你需要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不要将视线拘泥于远东,你的资质应该在更加广阔的舞台上展现。”

手下微微蜷曲的发丝柔软顺滑,此时的太宰治乖顺的就像是一只绵羊,但是兰波知道,要是真的将太宰治表面的无害当真才是最令人同情的。

“即使回到远东,我也不希望你将视线只放在哪里。”

兰波温和的说着,太宰治缩了缩手指,沉默的感受着这一份来自长辈的教诲和关爱。温和的劝解,而并非严厉的教导。

那是和记忆之中,充满压迫冰冷的前厅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温暖的被窝,倒好的温水,温柔的语调。

并非是上位者的胁迫,而是平等的商议。

太宰治忽然又想逃避了,似乎那温暖如同棉花一样的幸福会狠狠地刺伤他。

“收拾一下自己,我带你去见福楼拜先生。”兰波看着垂着头的太宰治哑然一笑,真是个别扭的孩子,不过是个好孩子。

直到兰波离开,太宰治才缓缓的动了起来,“认可吗。”冲了澡,又换上了兰波准备的新衣服后,太宰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失神。

原本苍白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润了不少,一直萦绕着眉宇之间的冰冷阴沉被驱散了,除了那双有些恹恹的鸢色眼眸,镜子里的这个自己和自己记忆里的自己改变了不少。

抬起手,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消瘦的脸蛋被养出了婴儿肥。

“什么嘛,长胖了。”他嘀咕了两句,眼神复杂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在那个有着血缘的地方,他没有感受到所谓‘家’的温暖,在一群奇奇怪怪,没有亲缘的人之间,他却过得很开心。

“嘛,要是被那群老家伙知道了,估计会骂是个没出息的白眼狼吧。”太宰治低低的轻笑了两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太宰治走出了房间。

兰波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他,看见打扮一新的太宰治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太宰治身边十分自然的牵起太宰治的手。

“中也已经先过去了,福楼拜先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经历了异能大战,你可以将你所有的疑惑都告诉他。”

太宰治看着兰波牵着自己的手,兰波的体温有些低,或许这就是他畏寒的原因,此时牵着他的手有些冰冷。

记忆里,只有母亲这么牵过他,在他还小的时候,牵着他走过长长的木质长廊,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声音。

那个时候母亲和他说什么话,母亲低着头,连看向他的视线都是冷漠的,好像他是一件令她并不满意的作品一样。

“怎么了?”兰波见太宰治半天不说话,疑惑的低头看去,对上太宰治有些空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