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恕予迅速退后一步,从容不迫地说着:“那可不好,我昨天已经去报过官了,想必您也知道,我的好友楼遇川是金刀捕快,周边的衙门,都会给我几分薄面,他们现在就安排了人等在庄外呢。”

“你找死!”江郁突然出手,一把抓向谭恕予。

见江郁伸手抓来,谭恕予慌忙退后两步,抬手欲挡。

一直跟在谭恕予左侧的雪鹀突然拔剑,挡在了谭恕予身前,也挡住了江郁的霹雳一击。

江郁一看一击未中,收回手,再次蓄力,连续出招,铁一般的手指尽数戳在雪鹀的剑上,铿铿锵锵,不绝于耳,却都被雪鹀挡住了。

江郁的力气非常大,每一次出手,雪鹀都要竭尽全力才能接下,她的虎口一阵发麻,只能不停变换角度,希望能凭着自己的灵巧和速度卸掉江郁一部分的攻击力度。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江郁的对手,这么近的距离,她只能一味阻挡,根本施展不开长剑的优势,仅希望能多接下几招,好拖延点时间给谭恕予想其他办法。

雪鹀想着,再接两招,当她力气即将耗尽时,就只能拉着谭恕予飞身而走。

“江兄!”谭恕予其实看出来了,雪鹀不是江郁的对手,她只是在硬撑,眼下,唯一还能阻止江郁的唯有江晚添了!

这时,江晚添才反应过来,见父亲跟雪鹀缠斗,他飞快插入战局,左右各档开一招,欲分开两人,阻止双方的打斗。

江郁一看到江晚添,果然就停止了攻击,江郁一停,雪鹀也停止了抵挡。

“添儿!你在干什么?”江郁怒吼一声,“你给我让开!让我杀了这两人!不能让他们把庄里的事情说出去!”

江晚添看着自己的父亲,蓦地跪了下去,泪流满面:“父亲,请您停手吧!”

“啪!”一声,江郁反手打了江晚添一个耳光。“废物!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江郁就要绕开江晚添,继续攻击。

雪鹀一看江郁欲上前,立即横剑在胸,做好防御准备。

“父亲,请您停手吧!”江晚添跪爬两步,抱住江郁的腰身。

“废物!要不是因为你,你,你那见不得人的癖好,我何必要再娶妻!靘竹生不了孩子,我只能再找别人。都是你,都是为了你!”江郁似乎气急,挥开江晚添抱着的手。

江晚添一撒手,江郁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又骂一句“让开!”

江晚添不受力,只能往后倒去,谭恕予及时扶住了他。

雪鹀手持长剑,又站到了谭恕予前方,回头看了谭恕予一眼。谭恕予冲她点点头。

“父亲!是孩儿不孝!请您停手吧!不要继续错下去了!”江晚添倒在谭恕予怀里,哭诉着。

“住口!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江家!为了凤榕山庄的百年基业!”江郁指着江晚添骂道。

“江庄主,就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了,早些自首为安吧。”谭恕予好言相劝。

“父亲!求您!求您停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我凤榕山庄百年名声,岂容尔等毁去!”江郁一会笑,一会儿怒,来回踱着步,似乎已经癫狂,“想我江郁,拼搏半生,就为了保住江家百年基业!我有什么错?我没有做错!”

江郁眼眶发红狂笑狂怒,突然踉跄了一下,他往前走了两步,雪鹀的剑尖瞬间朝他指去。

江郁没有再动,他一脸悲戚,眼眶发红,看着江晚添:“添儿,你的母亲,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她,她难产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这辈子,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她!”

“父亲……”江晚添哽咽着。

“添儿,你,是个好孩子,你,很像你的祖父。你还有很多路要走,你要好好地,江家,往后,就交给你了。”

“父亲,江家祖训,我一直记着。”

“好,好,那就好。”说完,江郁抬起手,猛然往自己脑门拍下一掌,尽是用毕生绝学霹雳惊弦,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他的身体直直地往后倒去,犹如一棵树木的倾塌。

“父亲!”江晚添本靠在谭恕予胸前,看到这一幕,悲痛大吼,嘶声力竭,跪爬着向江郁的方向而去,把江郁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谭恕予站起身,似是不忍,闭上了眼睛。

江晚添抱着江郁的尸身,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反应。他踉跄起身,一咬牙,抱着父亲的遗体,往前院走去。

雪鹀转头看到不远处的肖紫莲已然哭到力竭,瘫软在地。她跟谭恕予打声招呼,就过去扶起肖紫莲,跟着一同离开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