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悄悄瞄一眼道:“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查到这一步,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你们在说什么?”冷丁商陆问一句。

“再坐这里,《玉山踏春图》就要化为灰烬。”应老爷淡淡提醒商陆。

“你少骗人,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谁会舍得烧掉啊。”商陆不以为然,神情怔一下……双脚像上弦,飞快地冲出房。

“九姑娘闹成这样,原以为你会生气的,没想到……”

周先生打量着应老爷道:“你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很欣慰,真是让我摸不透你的心思。”

“太完美了会让人觉得不真实,就像她的母亲一样,今天她忽然在我面前又哭又闹,倒让我心里面踏实很多。”

应烘云在一瞬间放空自己,沉浸在过往的记忆里面,良久才幽幽道:“接她回府,就是想她过些普通人的生活,可惜事与愿为。”

女儿偶尔表现出来的杀伐果断,总是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她的母亲,一个他永远看不透的女子,聪慧、沉静、神秘。

关于托月的生母,周先生略知道一些,淡淡安慰道:“九姑娘身边阿弥曾说过,你女儿长得就很高调,注定无法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必要刻意隐藏。”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应老爷问。

“逃避不是办法,让她去族学听课吧。”周先生重新抓起一把葵花子,淡淡道:“可以试着让她自己解决问题。”

“行吗?”

“放心,她行的。”

托月没有马上回成碧馆,而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青萍桥上来回走动思考问题。

应嘉月被人下蛊的手法,无论她怎么想就是想不通,从伤口来看很明显是近距离下手,就是有人站在身边,用类似针的东西轻轻一扎。

事实上,当里桥上并没有满足此条件。

托月走遍青萍桥附近的每一个点,设各种可能形成那样手法。

排除莞儿撒谎的可能性,以青萍桥左右是水,前后空旷的情况,真的没有第二种可行方案。

最后托月终于放弃回成碧馆,刚走到门口外面,一个人突然冲过来,扑嗵地跪在她面前,一把抱着她的腿大声哭求道:“九丫头,你行行好,发发善心,救救你八姐姐吧。”

“商神医都来了,二婶母有什么担忧的?”托月冷冷地反问,二夫人却死死抱着托月道:“商神医说,看不到《玉山踏春图》,他便不给你八姐姐医治。你八姐姐快不行了,你就把《玉山踏春图》给二婶母。”

“画可以给你……”

“真的,你真的愿意把给我们。”

不等托月说完,二夫人就麻溜地上站起来,拉着托月要进成碧馆。

托月一把甩开二夫人手,站在门前淡淡道:“商神医已经给八姐姐医治过,如今在房跟父亲聊天说话,二婶母急什么呀。”

“我……”

二夫人没想到托月已经见过商神医,顿时面上有些讪讪的。

托月抬手理一下凌乱的长发,拢到身后,淡淡道:“画可以给你们,但是不能白给。”

“什么呀?”

很明显的意思,二夫人却故作不懂问。

托月一字一字清楚说道:“两万两银子送到成碧馆,我马上把画给二婶母带走。”

“什么,两万两银子。”一听到要两万两,二夫人马上跳起来大叫道:“我哪有那么多银子,这不是为难我嘛?”

“没有银子,银票也行啊。”托月轻描淡定写地回一句,二夫人犹豫一下道:“一幅画两万两太贵,你能不能再通融通融,少收一点,二百两行不行。”

托月嗤笑一声道:“二婶母,《玉山踏春图》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每年光保养费都不止二百两。”

“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二夫人可怜兮兮地看着托月。

“正是因为是一家人,我才只要两万两银子,换成别人那就是五万两。”

托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二夫人道:“况且二婶母昨天晚上才说过,大房是大房,关二房什么事。如今我也想说,二房是二房,跟我们大房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想怎么样?”二夫人没想托月会如此强硬。

“两万两银子或银票,一手交钱一手交画。”托月笑眯眯回答,想一下又道:“我会在成碧馆恭候二婶母大驾。”

“应托月,你这是趁火打劫,你太没性,你不得好死。”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对托月破口大骂:“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野杂种、短命鬼,下贱胚子……”

短短一瞬,几乎把所有难听的字眼,二夫人都骂在托月身上。

托月也不生气,站在门前漠然地听着二夫人叫骂,还有一脸饶有兴致的模样。

阿弥和冰儿领着众人站在门内,既不出来帮腔也不去向老太太、大夫人通风报信,就站在成碧馆门口内看戏。

其实事情闹得这么大,早就有人报给老太太和大夫人,不过都是在暗在观望,而大夫人那边早就收到托月的提醒,老太太不出现她也不要急着出现,最好是不要出现。

“九丫头卖的是什么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