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昨晚她语气坚定、目光沉稳,他依然感觉她的忧伤。

望着认真清洗着梅花的身影,墨染尘忽然转身离开,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国学院内。

墨衡宇方起离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竟然礼部尚李大人,后面还跟皇上身边的太监,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宣读圣旨。

托月也听到动静,看到李尚一行人,停下手上的活上前相迎。

“应托月接旨。”

“臣女应托月接旨。”

李尚的声音很平静,托月不慌不忙地下跪。

从太监手上拿起圣旨,李尚缓缓打开,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户部尚之女应托月,殴打景国功臣颐王,以下犯上罪不如恕……责令择日回府,闭门思过三月,抄写《女诫》三百遍,以示惩戒。钦此!”

“臣女谢皇上隆恩!”

托月举起双手,从李尚手上接过圣旨。

墨衡宇听完后冷哼一声,殴打方封王居然罚得如此轻,皇上还真是偏宠应托月。

皇上亲自下旨申饬惩罚,足够损毁应托月在众人心中形象,墨衡宇离开国学院,马上让人尽快把皇上降旨惩罚托月的事情传得满城皆知。

绿园内,托月抱着圣旨出神。

周先生第一个赶到绿园,安慰道:“孰是孰非,大家心里清楚,不必难过。”

“谢谢先生关怀。”

托月起身谢过,淡淡道:“托月从不在乎这些。”

周先生笑道:“你不在乎就好,皇上是不想寒了将士们的心,抄写三百遍《女诫》算什么,你就当是在练字,以你的速度没准一个月就完成,余下两个月你想怎么玩都可以,我再给你找些打发时间,三个月很快就过。”

托月淡淡道:“走之前,我把梅花茶弄好。”

闭门思过三个月还是三年,于她而言并无区别,只是有些事情无法完成。

傍晚时分,应老爷带人来接托月,回去的路上托月伏在父亲的腿上,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应烘云没有打扰女儿,再怎么希望她是个小子,她依然是有个女儿,他无法安慰女儿夭折的恋情,只能给她一个安静地方哭泣,努力做到不打扰不阻止。

回到离居,托月把自已关进房。

阿弥回府后就病倒了,再也听不到她欢快的笑声,离居比任何时候都安静。

冰儿捧上茶道:“姑娘,在家闭门思过,总比在国学院里吃苦强。外面是非又多,不出门也是好事。再说自从搬进新府邸后,姑娘还没好好逛过院子,明天奴婢就陪姑娘去瞧瞧。”

“你放心,我没事的。”

哭过了,流过眼泪,托月的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冰儿马上笑道:“到底是姑娘,是奴婢过虑了。姑娘先休息一会儿,奴婢去准备浴汤。”

托月待冰儿出去后,拿起水滴往砚台里添水,拿起墨条细细地研磨墨汁,《女诫》全约两千字,托月看一下房空白竹简的数量,明天该让冰儿再买一些回来,估计能堆成一坐小山。

“算了,还是用绢布吧。”

托月无法想象一小车竹简,送到皇上跟前的画面。

磨好墨后,把绢布摊上案上,提笔蘸是浓墨汁,开始写第一遍《女诫》,尽管托月并不赞同《女诫》的内容,还是本能地把内容熟记在心里,抄写时完全不用看。

明理斋内,离王殿下问:“你们如何看待,皇上对九姑娘的处罚。”

墨衡宇想了想道:“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保护起来,相比起国学院内的生活,在府上闭门思过比较舒服。”

古玉思索一番:“玉同意五公子的说法,回府闭门思过倒像是特意找机会,给应姑娘脱离国学院,毕竟国学院还隐藏有轮回教的人,回府可比在国学院安全。”

“六公子,你呢?”

离王点名墨染尘,墨染尘淡淡道:“轮回教不是她最大的威胁。”

墨衡宇马上皱起眉头,就听离王若有所思道:“六公子说得不错,在她身边还有更危险的存在。”

“还什么比轮回教更危险?”墨衡宇眼里闪过精光,离王淡淡道:“怕是你我都无法抵挡的力量,尽管那种危险的感觉只出现一瞬间,本王却觉得那是不可战胜的力量。”

“这种感觉……五国论道上也出现过。”

离王给众人提个醒,三人马上想到同一个画面,托月拔剑与空气对砍。

从三人的表情,离王就猜到他们想到什么,淡淡道:“本王相信世上有异血脉,且跟九姑娘有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