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轮椅往门口而去。

“宁墨,别走。”无忧裹紧丝被,追下床。

过长的被角缠在脚上,未能迈开步子,一脚踏空,向地上跪倒。

轮椅木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只是一顿,一刻不再停的离去。

咆哮的寒风从开户的门里灌入,吹散屋里暖气,扬起无忧披散的长发。

她抬起头,望着在门后消失的背影,脸色煞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心已是伤痕累累,自己却为着私心,生生的羞辱于他。

不能如此……不能就此丢手……

无论能不能解释得清楚,都得去向他解释……

无忧急爬起身,丢了裹在身上的丝被,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裳,扯上外袍,便冲向门口,拉开木门,冷冽的寒风夹着雪珠子迎面打来。

顾不得脸上的痛,向外望去。

见平儿冷着脸,一手握着油纸伞,一手提着灯笼,立在门口。

来不及向他问话,向周围看去,入眼只有飘飘的鹅毛大雪,“宁墨呢?”

平儿垂头不看她,“公子要小的送郡主回去。”默默的撑开油纸伞,遮过她的头顶,将灯笼照向她的前方。

无忧推开他的手,急奔下台阶,拂开眼前的雪,却哪里还有宁墨的影子,“宁墨去了哪里?”

“公子出府了,郡主不必再找,小的已唤了人去请纥公子到“暮言轩”相陪。”平儿尽管语气恭敬,却不难听出按捺着的怒气。

无忧望过漫天的大雪,耳边尽是雪珠子打着竹子的噼啪声,这等恶劣的天气,他一个人如何出府?

“出府?他这个时候出府?和谁一起出府?”迫视向平儿,当她是三岁小儿?

“无论郡主信与不信,公子确实出府去了。郡主就是叫人打死小的,也是这话。”

无忧知道平儿对她一直是敌视着的,或许他无法知道屋里发生的事,但他跟随宁墨多年,对宁墨的了解,不会对他的神色全无所察。

放柔口气,“平儿,我是真的有事寻你家公子,告诉我他在哪里。”

平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直视向无忧,“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为什么郡主不肯放过我家公子。”

无忧看见平儿眼里闪动着的泪光,脚下一个踉跄,稳定身形,张了张嘴,那句“我不会伤害他”却再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阵绞心的痛全无征兆的卷卷袭来,随着呼吸,胸口一抽一痛,转眼间传遍全身,窜入每根骨头,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得钻心,腿上一软,跪倒下去,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每一次呼吸,吸进的气息便如钢刀在四肢百骸间刮过,痛得她将牙关死死咬住,却减不去丝毫痛楚。

过去训练和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不管再痛,都是自行咬牙强忍,从不呼痛。

因为她明白,叫唤起不了一点作用。

然此时自身体每一个部位发出的痛,竟让她难以忍受。

双手撑在雪地中,握紧地上的雪,缓缓将气息呼出,身上痛楚渐缓,不敢吸气,竭力起身。

摇摇晃晃的站起,暗松了口气,试着吸气。

剜心剥骨的痛排山倒海般再次袭来,腿上再受不得力,往后仰倒。

平儿突然见她如此,吓得脸色大变,正想上前相扶。

人影一闪,阴暗处闪出一人,直奔到无忧面前,抢在平儿前,将她接住,伸手向无忧手腕握去。

无忧闻到一股淡淡的清茶幽香,忍痛转头看去,入眼果然是那张女子难及的倾城美人脸,苦笑了笑,已然明白这痛是怎么回事。

曼珠的毒……死人都避不过……

之前从没将他下毒的事放在心上,这次尝到他所说的剥骨之痛,怒气油然而生。

这么歹毒的毒,他说用就用。

身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他推开。

惜了了没想到她还能使出力气,冷不妨竟被她推开,两个人同时滚倒在地。

忙爬起来,去抱卷曲在雪中的无忧。

“滚,不用你猫哭老鼠。”无忧咬牙极力推他,然刚才已将力气使尽,这时推在他身上全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