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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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喜的惨叫声是从中院东厢房中传出来,曹有光带着杨登欢径直走过去,推开门,杨登欢不觉一愣。
宽敞的房屋,足有四十个平米,里面却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只有二人一狗。
郭喜此刻和一条纯种的德国大狼狗一起蹲在厢房正中央,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近在咫尺。
不错,近在咫尺。
狼狗和郭喜脖子上各套了一个项圈,中间有皮绳相连,皮绳长度,不多不少,正好一尺。
狼狗踞地而坐,鲜红的舌头吐出老长,几乎挨着郭喜的脸颊上。郭喜脖子项圈和狼狗相连,也只能半蹲在地上,神色恐惧至极,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裤裆下面湿了一片,显然已经失禁。
另外一个人,杨登欢也见过,只不过当时这厮光着身子,身上描龙画凤,神态颇为威猛,这人就是刚才在澡堂子中,精通八极拳,指挥小特务们将郭喜和山口隆造活捉的那位威猛大汉!
“这条狼狗名叫阿木,是跟着德械装备一起进入中国的纯种军犬。论起来纪律性,比你要强。但是你千万不要乱动,要是让它误会你有攻击倾向,阿木一定会进行自卫。我估计你咬不过他。”威猛大汉周彦武站在墙角抱着肩膀,笑着说道。
“你把它牵走吧,你问什么我都愿意说。”郭喜尽量控制自己,但是看着狼狗森森白牙就在自己脸侧,呼出的粗气不时喷到自己脸上,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都愿意说?”周彦武戏谑地问道。
“愿意,愿意,你把它牵走啊……”
“可是我没有什么好问的啊。”周彦武抱着肩膀无所谓地说道。
“别玩了,我招,我愿意招……”郭喜身子不由自主地朝下瘫去,但是又害怕狼狗生气,强迫自己挺直身子,双腿蹒跚痉挛,即便是跪,也有点跪不住了。
杨登欢向前走了几步,离着郭喜大概三四米的距离停了下来,说实话,他也有些害怕狼狗。
郭喜可怜巴巴地望着杨登欢,眼神中充满恐惧和哀求,一时之间杨登欢居然升起了一丝恻隐之心,随后想起日军令人发指的暴行,这一丝怜悯之心消失殆尽。
“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杨登欢冷声问道。
郭喜一愣,略微迟疑了几秒,狼狗突然用舌头舔向他的脸颊,郭喜吓坏了,惨叫着朝后躲去,狼狗冲着郭喜“汪”的一声大吼,身子一冲,轻易地将郭喜扑翻,郭喜惨叫连连,裤裆再次湿了一大片。
“坐!坐!”周彦武大声命令,狼狗阿木十分听话,放开郭喜,蹲坐在地,冲着郭喜吐舌头喘粗气。
郭喜和狼狗近在咫尺,此时被狼狗拖拽的半挺着身子,上半身完全悬空,面孔和狗脸相对,连忙闭上双眼,阿木又是一声厉吼,郭喜又是一声惊叫,裤裆再次不争气的湿了。
“忘了告诉你,如果你回答问题等待时间超过三秒,阿木就会亲热的舔你,帮助你恢复记忆。另外它对你表示亲热的时候,你一定要配合,脸上要笑,要表现出开心的样子,要不然阿木就会认为你心存敌意,有攻击倾向,他就会自卫,到时候咬了你也是你自找的。”周彦武冷冷地说道。
“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杨登欢又问道,语气平淡。
“高丽人!我是高丽人,我的名字叫做朴顺喜,我从小在东北长大,我们家在梅河口开了一家烧锅……”郭喜,或者说朴顺喜语无遮拦地大声说道,不仅回答了杨登欢问得问题,更是连许多没有问的问题,也一下子全说了出来。
原来是尼玛高丽棒子!对于高丽棒子,杨登欢不陌生。抗日战争期间,确实有不少高丽棒子跟着鬼子侵略进了中国,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比真鬼子还可恨!
“你的上级是谁?”
“大岛健次郎,化名江茂才!”
“你的下级都有谁?”
“没有了!我们都是单线联系,只对江茂才负责,从来不发生横向联系。”
原来是单线联系,杨登欢心中一动。既然朴顺喜和江茂才是单线联系,那么伍德咖啡馆的苏娅和江茂才一定也是单线联系。
江茂才今天晚上就会被制裁,苏娅的存在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那么她所掌握的资源,岂不是尽归自己一个人所有?
问题时苏娅究竟掌握了多少资源?除了金钱之外,她是不是还掌握了武器电台?
按照目前的已知条件分析,江茂才让苏娅通知自己的舅父,所以苏娅应该还兼着报务员的工作,电台十有八九也归她管理。
杨登欢控制自己的思绪,又转向朴顺喜问道:“你还知不知道江茂才手下还有什么人?”
“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们小组纪律,我不负责其他人联络,其他人也不联络我。所有上传下达,都是通过江茂才。江茂才一进去,整个小组几乎都瘫痪了。”朴顺喜说话语速极快,恐怕惹怒身边的大狼狗。
“说说6月25号那天的情况,你是怎么把布防图从南苑机场取出来的。”杨登欢知道关于特务网络的情况,估计朴顺喜就知道这么多,即便是狼狗撕吃了他,他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除非是胡编乱造。还是问一问当天的情况,更加靠谱一些。
“6月2日前一天,江茂才通知我和他联络……”
杨登欢听了心中一动问道:“江茂才是怎么通知你和他联络?是去春和楼找你吗?”
“偶尔,但是并不经常。江茂才时常说自己是一个洋行买办,是喝过洋墨水的人,红酒牛排更适合他。”
“他是怎么通知你的?”杨登欢又问道。
“他在我们家大门上画一个十字标记。我看到后就会和他联络。”
“联络地点?”
“陶然亭。”朴顺喜连忙答道。
杨登欢心中猛然一亮,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细细想来,好像又什么也没有抓到,这种感觉,就如同在黑暗中亮一根火柴,瞬间又熄灭一般!
“你接着说吧。”杨登欢又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