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懒洋洋地把自己瘫在了藤椅之上,她看着那一轮巨大的圆月,倒映在美丽冰冷的湖水上,她不由轻喃:

“阿九……阿九你不是千年老妖么,这般好景致,你为何不能腾云驾雾过来陪我呢?”

该回去了,一切都告一段落,她却没有喜悦,只觉得忽然觉得好想,好想见他。

“哈秋!”裴炎停下批阅奏折的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抬头看了看天上一轮圆月,咬牙冷笑一声:“小混蛋,这么久了还不回来,等着看本座怎么收拾你!”

月落乌啼,湖水如镜,照见两地相思意。

司空茉望着天边的月,也不知何时睡去的,只觉得迷迷糊糊间,倒也是一夜好眠,再睁眼的时候,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司空茉动了动,薄毯从肩头滑下,她一愣,随后目光落在不知何时伏在藤床尾上睡着的白珍身上,她的目光一暖,慢慢坐起,朝空中打了个手势。

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恭敬地道:“小姐。”

自昨日到了鬼军地盘,司空茉也恢复了女装,没有再如以往这般让

司空茉比了比白珍:“魅九,把这小丫头带回去休息吧。”

“是。”魅九点头应承,一弯腰将熟睡的白珍打横抱起,足尖一点轻巧地抱着她跃出阳台,几个纵跃就不见了。

司空茉看着魅九的背影,暗自思附,不知道魅六被毒虫咬的伤怎么样了。

不过白玉在那边帮着照顾,应该没有大碍才对。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有女子恭敬的声音

在外头响起:“茉小姐,将军请您过一个时辰下去用餐。”

司空茉淡淡地道:“行了,我知道了。”

她看了看天色,转身进了房间,径自往床上一躺,闭目养神。

养足了精力,才有精神去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也许老的一辈还会对蓝家有足够的尊敬,她并不认为周云紫那些人有那么乖巧,会服气追随她一个陌生女子。

穹窿顶的厅堂上描绘着美丽的壁画,精致的长桌上,放置着来自大秦的银质烛台,高背雕花椅整齐地排列在长桌两边。

如果不是桌面上摆放着各式点心一看就是来自中原风味,她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大洋彼岸的国度。

而所有人看到司空茉从台阶上走下来,便齐齐地起立。

司空茉今日刻意穿了一袭早已备下的白衣,除了颜色之外,与当年的蓝翎公主最爱穿的那一袭红衣款式相同。

她走下来的时候在那些靠近长桌之首的年长者的眼中看到了怀恋与激动,甚至看到了几乎可以称之为崇敬的东西。

而她也在那些坐在长桌后半部分的年轻人的眼里看到了怀疑、淡漠、骄傲,他们就像桀骜不驯的雏鹰一般,看着即将统帅自己的年轻驯鹰人。

她几乎可以看到那些骄傲的年轻雄鹰想要扑上来啄瞎她这个驯鹰者眼睛的嗜血欲望,尤其是站在兰瑟斯将军身边的那一头年轻雄鹰的头领。

司空茉唇角勾起一抹讥讽而又冰冷的笑容,对他们那种挑衅的眼神视而不见。

“云紫,还不去将小小姐接下来?”兰瑟斯看了站在

自己身边的周云紫,淡淡地道,目光却充满压迫感地盯着他。

周云紫碧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甘,随后还是上前,将手臂递给了司空茉。

她知道那是兰瑟斯在为她撑场子,强迫自己的儿子对她做出臣服的姿态。

司空茉把手搁在周云紫的手臂之上,款步走了下来。

周云紫到底还算是个聪明人,没有在这个时候找不自在。

昨日司空茉的那几句话,到底是挑了一些旧日里得过蓝家大恩惠,对蓝家死心塌地的家臣们的疑心出来。

毕竟十几年的时光过去了,当惯了一方领袖的大将军,会不会还对旧日主人拥有同样的忠心,还真是个未知数。

兰瑟斯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心中也只能一声叹息,并不能多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