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有明规定。

客人不能把姑娘带出去。

但规定是死的,钱是活的。

陆天明又掏了十两银子,让茶楼老板闭上了一只眼睛。

打开芳草的油纸伞后,二人钻入细雨中。

行进中,芳草责怪道:“公子,其实你不给钱,最后掌柜的也会把我放走的。”

陆天明奇道:“哦,这么说来,他刚才是在演戏咯?”

“茶楼毕竟不是青楼,有些东西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而且您是生客,掌柜的故意这么做,也是一种留下客人的法子。”芳草解释道。

陆天明想了想,试着解释道:“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会失去本该有的吸引力,如果我就这么把你给带走,茶楼就跟瓦子一样了,那我何不如直接去瓦子,对吧?”

听闻此言。

芳草面色一红:“公子,芳草才不是东西呢。”

说完后,她意识到了不对,又急道:“芳草是个东西”

怎么说都不对劲。

芳草气得直跺脚:“公子,你真坏!”

陆天明哈哈大笑,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贯穿三条街道的巷子很窄。

大概只有四五个成年人并排的宽度。

周边再看不见什么人后,芳草比在茶楼里又真诚了几分。

陆天明感受着手臂上多出来的重量。

忍不住感叹道:“哎,其实没有关系的关系,有时候真令人舒坦,我不用在意你会不会生气,你也无需考虑我会不会在其他地方沾花惹草。”

芳草笑道:“听公子的口吻,好像那为情所困的苦命人。”

正说着呢。

巷子那头似乎有人影迎面走来。

芳草急忙松开陆天明的手臂,娇羞的整理起衣裳来。

陆天明仍旧盯着芳草,笑得温柔极了。

“为情所困怎么能是苦命人呢?”

芳草不解:“怎么就不是了?公子想想啊,因为心里有挂念的人,你无论做什么是不是都放不开手脚?”

陆天明不赞同芳草的说法。

摇头道:“我觉得为钱所困的人,才是苦命人,而且对于我来说,哪怕心里挂记着某人,只要她不在我身边,我动起手来,依然犀利!”

说着说着,陆天明的双眸逐渐变得冰凉。

以至于热情似火的芳草,在本该温暖的春季,倏然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公子你的表情好吓人”

刚才还温柔至极的陆天明咧嘴冷笑:“我杀人的时候,更吓人!”

噗——!

话音刚落。

空中忽然扬起一条血线。

有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头,咕噜咕噜滚到了芳草的脚边。

事发突然,芳草吓得面色煞白。

无法抑制的恐惧自心中升起,导致她叫都叫不出来。

她僵硬抬头,就见陆天明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染血的尺剑。

细雨不足以冲刷剑身上的血迹,只与那一线嫣红融在一起,然后化成一滴滴血珠,自剑尖滴落。

“你最好不要乱跑,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赏钱呢!”

陆天明虽已欺身而去,冰冷的声音却仿佛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