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石门外挤了不少人,几乎全城的人都赶来骚动了,哇啦哇啦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夹道欢迎王爷的人形形色色,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囊括其中。有的人激动热情,有的人期期艾艾,与其他地方大同小异。

常乐卿对围观者习以为常,只悄悄留心县令。平安县的县令、百姓口中的好官、为民请命的好人,究竟有何等风貌?

马蹄嗒嗒,人群涌动。常乐卿鲜衣怒马,目光扫过众人,始终不见县令主动上前迎接。

怪了,平安县的县令呢?

常乐卿不耐烦地派出护卫,打听县令在何处,得到的回报是——县令未前来城门!

什么?

常乐卿冷笑,这县令果然不一般,连王爷都不迎。

平安县过于渺小,没有设置县丞等官职,只有衙役出面赔笑。很好,县令大人够意思,连容王爷面子都不给。

常乐卿与容王交情颇深,嬉笑怒骂常常有,心里却极敬重对方的。有人不尊重他常乐卿的朋友,又害他空期待一场,他能不火上加火

么?

常乐卿挥了挥马鞭,高高在上地问衙役:“你们的知县呢?容王驾到,他怎么不见踪影,该不是不把殿下放眼里吧?”

“王爷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知县说王爷今天来,小的一大早来了。谁知知县他……”衙役们走到轿边,放声喊冤。

容王伸手掀开珍珠帘子,笑微微道:“常将军,莫要吓坏人。知县怕是有事耽搁了,别难为其他人。”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嗓音悦耳动人。衙役们觉得他比唱曲的娘们更**,寥寥数语就是救命符。好人啊。

常乐卿懒得理睬衙役们,光想着教训戏弄县令一通。谁叫他目无法纪的,活该挨罚。

常乐卿此刻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不顾尊卑戏谑王爷的了。

“县令不在衙门,直接去他府上找人,容王意下如何?”常乐卿形式化的请示。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常乐卿令衙役们带路,前往县令府。

他自说自话的走在最前方,想着骑马长驱直入,到了门前才发现绝不可能。

“这宅门,怎么那么低?”低矮到无法骑马。

“属下不知。”引路的衙役跟着常乐卿身侧,战战兢兢的回答。

常乐卿翻身下马,手握马鞭,入了县令府。

“这县令府,破的好**。” 常乐卿环视四壁,情不自禁感叹一句。

县令府简直像荒郊野外,泥巴气味浓郁如山地。

由它可见,边城确实地大人少,县府和容王府一样大;但也够穷,院落没有容王府的茅厕华丽。

常乐卿彻底信了,县令是大清官,不是清官能穷成这副德性?

清官归清官,怠慢王爷的罪责不能免除,见到了先吓他一吓再说。常乐卿嘴角含笑,单手执马鞭,慢悠悠找县令算账。

“哥,起床啦!” 有女孩的喊声,远远的飘来。

常乐卿习武多年,耳力远远超过一般人,估摸了声音所在的地点,大步向前行去,隐约见到女孩在摇晃树木。

女孩在树旁喊人起床?

常乐卿前行数步,瞧见树下果然有人酣睡。那人长的英俊秀雅,穿浅白的破旧里衣,蜷缩在树干旁,呼噜噜,睡的要多幸福有多幸福。